终于要摊牌了，我苦恼已久的问题终于可以得到答案了。但面临这一刻，我却又有些害怕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狐妖说“最初我是一只狐，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只野兽，野兽的是非善恶标准肯定与人类不一样。比如说你认为骗人是不道德的，杀人是犯法的，不是逼不得己不会去做。而在我看来，为了生存就要杀戮、偷盗、诈骗，甚至会纯粹因为高兴而去捉弄人。当然，等我灵智渐开之后，我也知道杀生太多天道不容，最终过不了天劫，所以不是必要我不会杀人，要害死别人的话也尽量借刀杀人。

最初我在水库救你，只是觉得你有利用的价值，几天后望月鳝想要弄死你，我再次救了你，还是没有抱着什么好心肠。我选中你的原因，是因为你表妹的太婆是镇压阵眼的尸煞，这些你都已经猜到了，不需要我多说。你表妹去发电站找你，是我鼓动她去的，当时我就在旁边，她的心情、性格有受到我的影响，但她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差不多都是这样，她说的话、做的事，八成都是她的本意，只有那么一两成是我的主意。一来我需要通过她让你为我做些事，二来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很好玩，我故意让她诱惑你，看你会怎么反应。”

我越听越心里发毛，果然她从来没有安过好心，只是为了利用才救我，甚至是为了好玩捉弄我。妖之所以被称为妖，就是它有很多地方与人不一样，不论它是好妖坏妖终归都是妖。

狐妖接着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不知不觉中，你表妹的想法、观念也在影响着我。我从她的身上体会到真诚、善良、感恩、纯洁等美好品质，还感受到了一种无与伦比，除了人类之外其他物种无法真正体会的，即使是诸天神佛也不能拥有的感觉喜悦、依恋、温馨、牵挂、付出、拥有……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我希望自己是人类，我希望我就是她！”

说到这儿狐妖眼中有泪光闪动，我也一阵心潮澎湃，她说的已经够直白，她在那时就爱上了我，像表妹一样爱我。

“如果我的计划成功，我已经可以化形为人，甚至可能已经成了仙。可惜我没有避过雷劫，肉身被毁了，元神躲在龟壳内。严格来说是你救了我，我当时距离你很近，因为你命不该绝，天雷不能震死你所以威力有所降低，让我的元神得以残留。你表妹阳寿已尽，如果我成功，她可能可以活下去，但人算不如天算，天道有时不公，有时不作为，可一旦清算起来，却是明察秋毫，谁都逃不过。”

我暗叹一声，表妹是真的死了。而且现在我弄清楚了，爱我的是表妹，我爱的也是表妹，狐妖原本并不知道人间的真爱为何物，所以在这方面狐妖并没有影响她，而是她影响了狐妖。

狐妖说“我拥有她的记忆，知道她对你的感受，你们的曾经就像是我亲历的一样。我希望我就是她，能继承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因此我骗你我是她。看来这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

我默然无语，即使她拥有了表妹的容貌、记忆、心性和情感，她也无法完美替代表妹。或许这就是爱情与众不同的地方，具有唯一性、排他性，不可替代。再说我与表妹之间的感情，是自然而然发生，而狐妖现在是有意为之，怎能真的心心相应？

狐妖黯然道“我就知道你知道了真相会厌恶我，鄙视我，现在我就告诉你对付那个死老头的办法，以后我不会在你眼前出现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要解释，却发现很难解释，之前我想什么她立即就知道，现在她不知道了，只能靠猜，猜得还不准，这就叫代沟。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跟她一模一样，但毕竟不是她，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一点，而不是嫌弃你是妖。

狐妖转忧为喜“好啊，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像她以前一样对你好。”

我感觉很怪异，一般来说，谁都不愿当别人的替代品，她却以能当替代品而高兴，果然妖类的心思与人类不同。虽然她乐于当替代品，我却无法立即把她当成表妹来看待，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立婷啊。”狐妖立即回答，接着才反应过来，“哦，我以前没有人类的名字，也不需要。”

“你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以前我不能变成实体的人，只能制造幻觉让别人看到假像，我要等渡过天劫，转化为人形时才能确定自己长什么样，看样子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现在只能是这副样子。”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很希望你就是我表妹，但我不能为了弥补缺憾，让你去顶替她。所以这事由你自己决定，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不用委屈自己。”

狐妖立即道“我就喜欢现在这样啊，怎么会委曲呢？”

其实严格来说，我喜欢的“表妹”，就是混合了表妹和狐妖的特点的综合产物，就是眼前这个人，即是表妹也是狐妖，缺一不可，所以也不算是谁接替谁。我说“好吧，那以后我还是叫你表妹。”

“表哥！”她立即叫了一声，笑脸如花，有几分娇羞，有几分妩媚，还有几分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