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十分牢固,忍着朝下看的目光,双手紧紧握住铁链。
一步步行得十分缓慢。
待走过木板,回头望去时,哪还见得着木板的影子。全部都凭空消失了,只余下空空如也的铁链,横亘在半空。
沈芝连连咽了口口水,差点她就……今日行事当真是鲁莽了许多。
索性也都过来了。便将心揣回肚子,顺了顺气,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入眼而来一座门庭简陋的庵堂,全然没有山腰处寺院的气派宏达。
沈芝面露惊喜,疾步跑上前。
“阿弥陀佛,施主,请止步。我们庵里不迎男客。”
一位眉目间溢着慈祥的师太,从庵堂里走出来,挡在沈芝正前方。
男客?沈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如今是男人装扮,赶忙否认“师太,其实我是女儿身。”
说完,伸手将头顶的发带拉下,如瀑青丝迅速散开来。
可不就是位女郎君么!
师太回了神,不禁问“敢问施主来此贵干?”
“我来找一个人。”
“我这庵堂,多年没有人前来了。施主怕是生了误会了。”师太看着沈芝一脸不信,伸手一抬。
“施主若是不信,便进我这庵堂亲自辨认罢。”
于是,转身领着沈芝进了庵堂。
沈芝边走边暗自考量既然师太这般说了,定是存了不让她找到人的心。那可如何办?她时间机会有限,此番不成,以后当如何寻得借口再来?
另方,师太唤了一众女弟子出来,排成一长排。
“施主可仔细辨认了,看下我庵堂里可有施主要找的人。”
沈芝抬眼随意扫了一眼。她没见过廖神医之女,如何辨认得?看来,只有用“非常”方法了。
“唉~师太,想来是我弄错了。冒昧前来打扰,实在心内难安。我这就走了。”话毕,转身连叹气。
“可叹可叹~今日忽然想起有位已故神医……”
“已故神医?”师太下意识发问。
“是啊。”沈芝顿住脚下步子,“这位神医姓廖,爹爹曾受其大恩。多年来寻他未果,前些日子方才知晓,他早已于多年命丧歹人之手。”
说话间,沈芝不着痕迹细细观察了一众女弟子。人群中有个微动的身影,到底没逃出她的眼。
继续佯装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恨。那歹人如今仍逍遥法外。只恨我人单势薄,不能为其报仇雪恨。”
说完,故意抬脚快步朝外面走去。
“且慢。”身后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交杂着些轻颤。
沈芝嘴角挽起笑意,回过身。对面前神色娴淡间带着点愤恨的女尼,肯定道“你便是廖神医的女儿罢!”
如果说方才她只是怀疑庵堂里救石牛的女郎君有可能是廖神医之女,此时此刻,她相当笃定她就是了。
原先一个不抱太大希望的试探,不料正中目的了。
“姑娘好心计,好眼力。正是小女子,闺名淑姑~”
淑姑上前几步,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师太福了福身,哀切说道“多谢师太连日来的庇佑。然淑姑实难忘怀爹的惨死,难以安生苟活。”
师太甩了下袖子,叹息一声。
沈芝啼笑辩解“师太,我又不是坏人。正是前来帮助淑姑的。我乃将军府二小姐,如今相国府夫人。岂是阴狠歹毒之辈?”
“不知小姐适才说的歹人,现如今在何处?”淑姑恨得咬牙切齿。
“在此之前,我需得知道廖神医死时,有哪些异常?接触过什么人?”
淑姑点点头,“姑娘这边请,屋里面细细说与你听。”
“异常倒是没甚,只是一刀毙命。接触的人,这个我一直以来都在查探,却丝毫打听不出。文业,姑娘在京中可曾听说过此人?”
“文业?”沈芝惊讶了片刻,难道不是傅业?
“他可有其他特征?”
淑姑认真回想了番,嗯道“他曾双腿残废!且我有十成的把握确定凶手是他。在爹死去的现场,发现了他的鞋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无奈~自己也自身难保。”
听完话,沈芝几乎可以确定下来,那凶手便是傅业没差了。杀人动机与证据皆在,接下来只要比对鞋码,完全可以确定了。
说到自身难保,沈芝猛然抬头“莫不是你已经被那歹人发现了?”
“嗯。”淑姑惨然一笑,苍白的脸上透露出无力,“不过我猜测他应是不知我的长相和姓名的。”
“为何?”沈芝好奇万分。
“因为你现在见到的我也不是真的我。”说完,淑姑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块湿布,往上撒了些白色粉末,擦至面上。现出了原本真实的面容。
沈芝惊奇地合不拢嘴。
令她讶异,廖神医之女竟是位拥有多重脸的女郎君。
不过如此当真甚合她意,替她掩饰身份不就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