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愁眉不展“这…”她为难地跺了跺脚，咬着唇，双手紧紧揪着衣摆绞了又绞，瞧着沈芝欲言又止。

“怎的吞吞吐吐的？”沈芝假意作生气状，扭开头，“碧雪，我是你家小姐，你还有事瞒着我，可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心中可将我当成你家小姐看待了？”

“小姐！”碧雪惶恐不安，捏着裙身，膝盖一曲跪下身子，“婢子，婢子对小姐绝无异心，日月可鉴。”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下成什么样子。”

碧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家小姐的事最要紧，遂开口解释道“婢子也是路过大小姐门前之时偶然听到的，小姐您知晓后可别教大小姐知道是婢子说出去的。不然…”

沈芝欣喜万分摆摆手，拍着碧雪的肩“你放心，出了事有我呢！我还能让你受罚不成？”

“小姐您真会护着婢子吗？”碧雪眼里充满不信任，上次自己被大小姐惩罚时吓得心惊胆战仿佛犹在昨日。

“咳咳，上次是意外…”沈芝如是安慰，复补充，“最后我不是也向姐姐求情，饶过你了吗？”

碧雪若有所思，听着是这么一回事。

“此果是殿下命人送过来的。”

“封鄞，是他？”沈芝心下嘀咕道，“现下京中情势如此紧急，他怎么还有时间操心这些事儿？”特意差人送含桃来府上，显然就不像是危急关头该做的事儿。

“可听到送果之人与姐姐还说了其他之事么？”

碧雪摇摇头“那时大小姐屋中有人出来，婢子忙着躲避，遂也未曾听到具体是何原因。”

闻言，沈芝大失所望“我知晓了。”她决计自己亲自前去问问。

于是，一番梳洗打扮后，沈芝带着碧雪来到沈璃院子。

才打开门，沈璃正叮嘱丫鬟关注李长盛事宜，一晃眼瞧见了门口站着的沈芝。

“妹妹怎的过来了？”沈璃明显没有预料到沈芝这时候回过来，脸上不觉现出愕然之色，缓了许久方才挤出个笑上来。

而后，起身热络迎过去，拉着沈芝坐下“来人呐，去泡壶茶过来，顺便备些点心。”

“喏。”

沈芝忙出声打断“姐姐，不必了。你一会不是还去看他么？妹妹就不在这里过多耽误了，问些事情便走。”

沈璃先是怔了会，放东西的手顿了顿“何事呀？瞧你这一脸严肃的神情，吓着姐姐了。”她勉强笑笑，担心被瞧出心中事背过身去。

“姐姐，那送含桃过来的人…”沈芝索性也就不兜圈子，拦住沈璃，直截了当道，“他可是提及了宫中情势？”

她肯定的语气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沈璃翻手拍拍沈芝，用温温柔柔的话安抚道“妹妹无须烦扰，待宫中情势明朗了，殿下自然会亲自来沈府的。”

“姐姐知道妹妹想问的不是殿下。”

沈璃面上闪过丝不自然“那是谁？”

因着不便明说傅青宓，遂沈芝只好咬咬牙“陵舍先生！”

他们这些个知晓傅青宓与陵舍关系的人，均是这样糊弄其他人的。

“那位先生啊！”

沈璃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时也教沈芝难分真假，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么？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差人回个消息，如此牵绊着，当真不是滋味。”

说着，沈芝朝沈璃笑笑“既然姐姐不知晓，那妹妹就先行回屋了。姐姐快些去瞧瞧李长盛吧，他这些日子心绪应当还是极不稳定的。”

末了，沈芝忽想起在宫中遇见牧戈之时，说的那番话，一计上心来。

“妹妹听闻宫中有种药，可断骨续接…”

她话未说完，沈璃便焦急追问“如何放能得此药？”

“这个…不如妹妹这几日去宫中瞧瞧，届时再打探一二罢？”

说来说去，沈璃算是明白了，她这个妹妹就是想违背刚回沈府那晚答应她不再胡乱出去的诺言。

她想出府了！毕竟真正能约束她的不是官府禁令，而是她答应自己的事情。沈璃想着，心中涌上些情绪。

“芝儿，你…”

沈芝皱着眉头“姐姐，妹妹也不是真的不愿信守承诺，实在是情势迫不得已。妹妹去宫中，一来可打听那药的消息，二来则可顺便…”

“顺便看看陵舍先生是吗？确认一下他安全与否？”

“是呀，姐姐真是太懂妹妹了。”沈芝终于展颜，笑笑抱上沈璃的胳膊，摇了摇，“妹妹一定一定会注意自己，不教自己陷于危险之中的。”

“你那想法都写脸上了，还能看不出来？”沈璃心中纠结来去，看到此刻沈芝面上的笑容，竟然不忍心将封鄞差人送过来的消息说出去。

“姐姐怎的还心事重重的样子？”

“啊？有吗？”沈璃怕被她看出来，连连摆手，“没有。此事容姐姐考虑考虑再说。你先回屋歇着吧，姐姐这就去厢房了。”

她走了两三步，身后突然传来沈芝略微低哑的嗓音“姐姐，你有事情瞒着我！”

她说的无比坚定，一口咬定了沈璃有事瞒她。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