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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这个学期刚刚转学回来,”陈爸爸笑道“之前在哪里?”
沈昼叶捧着热巧克力奶说“之前在美国华盛顿dc,圣乔治亚诺中学。”
“刚回来功课可不太容易呀。”陈爸爸随口道,“教育差得太多了……对孩子的发展可不太好。不过你看上去是个聪明孩子,影响应该不大。”
沈昼叶笑了笑。
陈爸爸开着车,又好奇地问“你家以前就是在北京的吧?”
这问题其实有点奇怪,因为这属于一个次要甚至有些无聊的问题。正常应该是会再继续问一下美国的教育或是她在华盛顿dc的情况的――因为显然后者会有意思得多。
沈昼叶却没发现这件事,她抱着热热的牛奶,坦白“对的。我家除了我都是土生土长北京人,我奶奶退休前还在北大教书呢。”
陈爸爸“…………”
陈爸爸看看副驾驶的小姑娘,难以置信地打量她片刻,接着他大概是觉得热,直接把车窗打开了。
“你――”陈爸爸沉默一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法“中文说的不错。”
沈昼叶礼貌道“还好啦,我在家都说中文的,以前我爸爸忙的时候还把我送回国内过,那时候我在国内呆了半年呢。”
陈爸爸“……”
“至于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陈爸爸清了下嗓子,转移了话题“叔叔接手了。”
沈昼叶无意识地捏着杯子,愧疚地说“……谢谢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爸爸看了下后视镜,认真地道
“这不叫麻烦。”
黑夜之中细雨蒙蒙,沈昼叶家所在的小区树木参天。
她现居的房子是她父母七八年前买的,交房已经快六年了,因此小区已经有了些年月,单元门上锈迹斑斑。陈爸爸坚持将小姑娘送上了楼,因为“你应该很害怕”。
沈昼叶在电梯口道别陈啸之的父亲的时候,其实没有觉得有什么。
沈昼叶在那些混混处挨了一耳光,又摔了一跤,外加淋了一下午的雨――和陈啸之受的伤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陈啸之下午时也没有继续对她恶语相向,将沈昼叶保护得很好。
她敲了敲家门,说“妈妈,我回家啦。”
门吱呀一声打开,温暖的灯光倾泻而下。
那速度,几乎像沈妈妈没在做别的,一直等在门口似的。
沈昼叶整理了一下思绪“妈妈我今天下午……”
家中灯光温暖,像是妈妈已经打开了家里的每一盏灯。
沈昼叶的嗓音有些沙哑,是下午尖利呼救的缘故――可是事至如今,她下定决心对妈妈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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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下午,”沈昼叶牵动了一下她的唇角,感到一丝疼痛“遇到了一群……不对,我好几天前……”
面对妈妈的那一瞬间,在温柔的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一切的疼痛都活了过来。
――不被认可。永远达不到预期的考卷。他人在背后的诋毁。
彻头彻尾陌生的环境,完全不同的同学们,刚转学来的苦痛与孤独,冰冷雨巷里的混混,她被划得千疮百孔的书包,暗了一半灯光的家庭。
再也无法回归的父亲,异国他乡的石碑。
――爸爸最疼爱的女儿身上的药水和伤疤。
“……妈妈我、我上个星期,”沈昼叶声音不住发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我上上个星期……”
――她有太多太多,积攒了许久,没有告诉妈妈的东西。
这个破碎的家庭。
在那个落雨的十月深夜,华嫣用力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小女儿。
华嫣哭得几乎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寸寸地抚摸她的昼叶的眉毛和面颊,心碎地亲吻正在大哭的女儿的头发。
她抱着沈昼叶的姿态,犹如抱着一块鹳鸟叼来的湖泊,更像是抱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温暖的港湾。
…………
……
那天晚上,母女抱着大哭了一场。
哭完后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着切姜片,说要给她煮姜汤,沈昼叶则捧着杯热巧克力,被妈妈用大毛毯裹成了一只蚕蛹,在茶几前窝成了一小坨。
沈昼叶抽了抽鼻尖儿,看着自己破烂的书包开了口“妈妈,我得买新书包了。”
沈妈妈在厨房中温柔地道“嗯,妈妈明天去买。”
“哦对了,把书包里的书晾一下,”沈妈妈又教她“皱的厉害的话垫点纸巾放进冷藏室里。”
沈昼叶才想起来自己的书都被泡了……
她惨叫一声,把破烂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拿了纸巾手忙脚乱地擦书擦卷子――那本奥赛习题泡得最惨,沈昼叶做题时还好死不死地拿慕娜美水性笔从头写到尾――那水性笔相当有毒,被雨水一泡就水析了三种颜色,可以说整本书已经废了。
那藏蓝色的实验记录本却没什么事儿。
本子只是皮上沾了点脏水,找纸巾一擦就干净如新,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