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跑……
若仅仅是这些,倒也不算太奇怪,偏偏她真混得像个假小子,成日喜好打架,对学习没丁点友爱。
倒也不是说她成绩垫底,稍微鞭策下,她就往前头轻轻挪上两半步,勉勉强强够凑上学校分数线的尾巴。
你不催,她就像咸鱼躺似的,赖在原地踏步踏。
可把纪薇给急死了。
从三年前把林落接回身边,纪薇险些没被她那一头“帅气”的小短发和健康过度的小麦肤色给气死。
哪有半点女孩样!
纪薇是个过得精致的,对生活和打扮都颇有讲究,哪受得了林落的过度“邋遢”。
于是自那以后,纪薇日日替林落擦这个爽肤水,喷那个防晒喷雾,时刻不忘将太阳伞塞她包里。
这才把林落的皮肤养得跟小时无差。
林落面上一片坦然,胡编乱诹连眼都不带眨:“妈妈,那是书改版了,你都不清楚现在的书换得有多快。”
“就你有道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纪薇气极反笑,也懒得再去管她,转身对着落地镜继续练瑜伽。
*
林落慢悠悠吃完早餐,这才意识到时间是真的晚了,便打了车去学校。
校门口一片蓝白校服交相穿梭,纷纷按着书包往教学楼冲。
等林落走到三楼的拐角处,“叮铃铃”的震耳响亮铃声恰好奏鸣。
她疼得捂住了耳。
班主任赵粒正直不阿,冷着张脸堵在门口,一个一个逮迟到的学生。
“林落。”
林落紧了紧书包肩带,貌似才瞧见班主任木着的冷脸,小脸笑得热情:“哎呀,老师,你也在门口吹风啊,好巧。”
赵粒面色不改,瞟了眼手机,语气笃定:“你迟到一分钟了。”
“老师,我……”
赵粒打断:“别解释,拿书站到外面来读。”
事实上,赵粒教书也不过才两年,这还是头一回当班主任,总盼着学生能乖乖听话好好学习。
班里已经出了不服管的许赐几人,决不能再多一个林落。
其实林落想说的是,那她就出来吹吹风好了——
反正凉快。
林落绕过班主任,从后门走进。
最后大组最后一排,比起其他桌面高高耸立的书架子,那是空空荡荡,一清二白,三张桌面连本书的影子都找不到。
干净得不带俗世烟火气。
她将书包放下,拉开拉链一瞧。
得,就一把太阳伞和两包湿巾纸。
就连她仅剩的半本残败草稿本都在昨儿个英勇赴义了。
范宾正在一眯一睁间,感觉后面有人在拍他。
以为是老师来了,他猛地立直脑袋猛晃悠,大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背了好半晌,才发现同桌用赤果果“痴线”的眼神嘲笑。
范宾向后瞧去,正好看见林落笑得乐不可支的小脸。
他将手里倒拿的书本一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班主任来了。”
林落被他逗笑,开口说:“借本书给我吧。”
“你要什么书?”
“班主任教什么就给我什么书吧。”
“好的。”
范宾从书架里随意抽出一本最容易找的,递给她:“给。”
“谢啦。”
林落也没管那书是啥,拿过它就背倚着墙老老实实面壁去了。
摊开书面,图案红的绿的,她是一个字都看不进。
清晨凉爽的风丝拂过,源源不断的读书声像催眠歌柔柔唱着。
她眼皮子翻来覆去,上眼皮打下眼皮,恍恍惚惚,不过一会儿就眯了过去。
忽地耳畔传来道散漫狷狂的轻笑,声线低沉。
“没看出来,你想得还挺长远。”
林落霎时被惊醒,侧头望去,不知身边几时多了个人。
他双手环胸,倾斜靠墙,眉峰上挑挂着抹痞气,觑着一双桃花眼戏谑她。
林落没好气地瞪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许赐没回答,只意味不明觑着她的课本。
随着许赐大喇喇的视线,她低头看。
页面恰好停留在显隐性基因,分析父母以及祖辈对下代子女基因的影响。
她一怔,反应过来他因何而笑:“我未雨绸缪还不行嘛。”
许赐轻飘飘瞟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行啊,不过——”
他戏弄的眼神对上她,懒洋洋开口:“我基因还不错,身体更好。”
“关我……”
林落猛地意识到自己被他绕进去了,气得涨红了脸。
“你流.氓!”
女孩儿小脸白软通红,像淬了层胭脂似的惹人怜。
许赐饶有兴致地观赏着。
原来她也会脸红啊。
灼灼明亮的杏眼,小巧盈润的粉唇,巴掌大的白净小脸,以及……
昨天所见。
许赐耳根子蓦地有点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