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一块人少的地方,林淌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落落,刚刚你爷爷都跟我们讲了。”
林落低着头,看脚尖。
“你爷爷说,如果我奋斗了这大半辈子,还没底气让女儿做一件她自己喜欢的事,那我也是白努力了这一生。”
林落背在身后的手指,霎时绞紧。
“落落。”林淌扶了扶眼镜,才缓缓道:“我刚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你爷爷说得挺对,从小到大,我跟你妈也没能真正考虑你的想法,只是把我们认为好的强加给你…”
林落使劲地绞着手指头。
“所以这次,我们同意了,我们支持你。”
话毕,林落却抬起头,反问:“爷爷的病……是真的吗?”
说着,她又立马补充:“爸你别骗我。”
对上林落认真又倔强的眼神,林淌无论如何都是否认不了。
他只好承认:“爸爸他上次腿还没彻底好,加上年纪大了,还有点高血压和糖尿病…”
林落突然打断:“爸,我知道了。”
她忍住眼底泛开的酸痛,不待他说,便快速开口:“那我就先回学校啦,你跟老头子说,让他赶快出院。”
让他的谎话变得真实一点。
说完,林落脚步凌乱地往回走,一路快走到电梯口。
等下了楼,出了医院,凉风拂过,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林落。”
后面追来一人,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臂。
林落只把脸转向另一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了。
“想哭就就哭出来。”
“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坚强。”
听完最后一句,林落瞬间泪如雨下,泪水止都止不住。
许赐轻轻环住她不住颤抖的双肩,轻声安慰:“好了好了,爷爷这不是没事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落恍若不闻,依旧低低啜泣着,发出小小的呜咽声。
许赐就陪着她,往环境清幽的路道走去,来往路人不时向林落投以怪异的眼神。
于是乎,他就只好侧过身,将她抱近,替她挡去所有探寻的视线。
偏林落这次哭,跟打开了水匣子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许赐好话说尽,她是半句都听不进,眼睛也早已是哭得泛红。
他原本只是想让她宣泄情绪,让她释放出来,并不是想让她沉溺于悲伤。
迫于无奈,他终是道:“你知道这一路从医院走出,有多少人在看我们吗?”
林落抽噎了两声,有些孩子气地说:“我哭我的,碍他们什么事!”
许赐提醒:“我们身上还穿着校服。”
“那又怎样?”
“一看就是未成年人。”
“那又怎样?”
“你想想看,我们两个一起从医院走出,你哭得又难过又虚弱,而我们两个还离得这么近,别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
许赐低眼看去。
望着她充斥着盈盈水汽的双眼,那里写满了茫然,布满了清澈。
他突然轻笑一声,随即附在她耳畔,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林落哭得唰白唰白的脸,瞬间羞红,像染了层红胭脂。
她恼怒地瞪着许赐,抬腿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流.氓!”
许赐依旧保持着托住她双肩的姿势,半点不躲的挨了,颇有些吃痛道:“看来我以后活不到晚年,就会先被你踢得残废了。”
林落哼了两声,没好气说:“谁会跟你过到老啊。”
“你啊。”
“才不要!”
“那我就赖着你,赖到你答应为止。”
“一万个嫌弃!”林落张口就道:“你性格又臭,又冷,还爱对我发脾气!”
他有这么多缺点吗?!
听完,许赐气笑,照着她额头就敲了下,“那我改还不行嘛!”
“那要看你改到什么程度。”
“那就看你提要求到什么程度。”
“那好吧,我勉勉强强接受了。”
“你很勉强?”
“很勉强!”
……
许赐带着她一路吵完时,出租车也正好赶到,两人报了地名,就躺在后座休息了。
见她神色疲惫,许赐就拥着她肩向自己靠近:“累了就靠着我睡下吧。”
林落没反驳:“好。”
她静静靠着他的肩膀,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相握,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许赐以为林落已浅睡过去时,她突然出声:“许赐,你想转去火箭班吗?”
许赐僵了一瞬,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原来的他没想过要转班,只是因为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在哪个班都一样,都能提高。
而如今,每随一次考试过去,他就越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就像分数达到一定高度后,往后的每分增长都变得格外艰难,很难再取得大的进步。
这一点,班主任也在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