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成为他最好的盟友也好,总有你的法子,不是么?”
“而且,除了不被休,你难道没有其他你想要的人生吗?玉茹,你闭着眼睛去想,想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白发苍苍的时候,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而你要过这些日子,你应当付出什么努力。”
“女人从不是嫁完人就高枕无忧,”江柔抬手搭在她的手上,叹息道,“女人和男人都一样,及笄、加冠,都只是人生的开始,未来你们的婚姻要经营,你们的人生要谋算,路子长着呢。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口出狂言,这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可是……”柳玉茹脑子有些懵,她感觉江柔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江柔这些话,又与她自幼学到的差别太大了。
苏婉从小就告诉她,一个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她们一生的命运,就决定于那个男人的好坏。
因此嫁给顾九思,她痛苦。
顾九思不喜欢她,她绝望。
她们是男人的附属,她们的名誉、身份、地位,都是男人给予。
然而这时候,江柔却告诉她,这一切她都可以靠自己去挣?
她可以让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变得喜欢她,让一个想要休掉她的男人不能休她,她要自己去争自己未来要过的日子,就像过去那么多年,她自己所做的那样。
柳玉茹心跳加快,她感觉自己仿佛摸索出一条什么明路,可她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脑子一片混乱,好久后,她才道“顾夫人……你让我想想。”
“玉茹,”江柔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想想。我和你公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九思是你的丈夫,你该学会和他相处,该和他去磨合,该与他一起改变,感情从不是你单方面的付出或者奉献,也不是你为他改变或者坚持,所有的事都是双向的。他不回应,你想办法,这世上的事儿,总有办法,不是吗?”
柳玉茹没说话,她低着头,过了好久,她终于道“您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您让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江柔知道话要点到即止,她应了声,同柳玉茹道“你好好想想,我出去了。”
说着,她起身,走出房门,临到门前,她突然想起来,同柳玉茹道“哦,九思现在在春风楼,他应该会在那儿待一段时间。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和你公公。”
说完这句,江柔就走了出去。
柳玉茹坐在房中,她低垂着头。
她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江柔的话、苏婉的话、叶老夫人的话……
她感觉她人生里无数的信念似乎都在被冲击,她心中隐隐动摇,可她又怕那都是江柔和顾九思的胡言乱语。
她不断想着过去的一切,想着现在的一切。
印红走进来,她便大声将印红轰了出去。
她仿佛是疯了一般,就一直待在屋子里。
她脑海里是她过去的十五年,她过去的十五年,规规矩矩当了十五年大家闺秀。
小时候她喜欢爬树,可是人家同她说,女孩子不应该爬树,于是她再没爬过树。
她一举一动学自书香门第叶家,她一直以此为傲,自持这一番利益教养,应当会被所有人喜欢,因而……嫁个好人家。
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时,她脑海里突然冲出了顾九思那一番胡话。
“你们女人之所以在意名声,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家,是为了过得好。那如果你自己就能让自己过得好,你就可以不用嫁个好人家,不用嫁个好人家,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也就不重要了对不对?”
而后又是江柔的话冲进来“你闭着眼睛去想,想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白发苍苍的时候,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而你要过这些日子,你应当付出什么努力。”
最后她脑海里居然连那个奇异的梦境也冲了进来,她在梦里被王荣揪着头发拖出去,她发出尖叫声,她惶恐又害怕,顾九思浑身是剑,血顺着雨水流在她脚下……
她不能将命运交给别人。
她不能想着,嫁给谁,靠着谁一辈子,那就够了。
她这一生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嫁给一个好男人。可现在她已经嫁不到了,那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一辈子就这么认命了吗?
如果她愿意认命,当年张月儿进门诞下长子时候认命不就好了?她和她母亲,一个没有儿子的正室,这一辈子能有什么命运可言?不过都是在别人鼻息下苟延残喘。
可是她难道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今日不仅没有和她母亲看着张月儿脸色过日子,她还嫁了个好人家,还带着大笔嫁妆,日后张月儿还要巴着她,指望着顾家提携她的孩子。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她自己吗?!
她既然能改变命运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不喜欢,她有什么好怕?!
什么大家闺秀,什么名声,什么规矩,她都不要了!她要的是十几年,几十年后,她,她的母亲能好好活着,能富贵荣华,能衣食无忧,能在病的时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