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左贤王,到底是怎么回事?”燕皇沉声喝道。
“无事。”楚荞平静回道。
“之前是宁王,如今又扯上了苍月的左贤王,你到底跟多少人纠缠不清?”燕皇目光森冷慑人,冷声警告道,“我不管以前你与他们有什么样的过往,但你进了宸亲王府,就给朕安安份份的做你的宸亲王妃,若再有异心,朕必诛之!”
说罢,燕皇拂袖而去,嘈杂了一整天的大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春晖殿的寂静,一身水蓝宫装的女子快步寻进殿来,站到楚荞面前,“阿荞,你到底怎么了?”
楚荞愣愣地望着眼前华贵无双的女子,扯出一丝笑意,“萦萦。”
“你一向懂分寸,不会平白无故那样的,刚才是怎么了?”凤缇萦担忧,又满腹疑问。
“我没事,只是华州染病未愈,有些精神不济。”她收敛起所有的悲伤苦涩,换上一如往昔的淡笑。
凤宁澜的事牵连重大,这宫里又是处处耳目,她无法开口告诉任何人,包括萦萦。
凤缇萦望了她许久,知她性子执拗,便也不再追问。
“我让人煮了醒酒汤,你先过去醒醒酒,我再差人送你出宫。”凤缇萦走近,便要扶她起来。
“不用了。”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却一个踉跄撞翻了桌椅。
凤缇萦连忙扶住她,气愤又心疼,“楚荞,你又把我凤缇萦当什么人了,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都不值得你真心信任吗?”
楚荞沉默,静静地望着雨雾蒙蒙中的春晖园,喃喃道,“我只是在想,要是……他回来了,该有多好。”
凤缇萦目光亦渐渐悲凄,十年了,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天,也是在这春晖园,哥哥当着满朝群臣,许诺要娶此生只娶楚荞一人。
方才寿宴之上剑舞重现,让她也恍然错觉,一切又回到十年的春天。
“我真希望,这些年所有的变故,都只是一场恶梦,可是,现实总不遂人愿。”凤缇萦轻笑,悲凉而嘲讽。
楚荞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轻轻抱住凤缇萦,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固然痛苦伤心,可是凤缇萦这些年又何尝好过。
人人只道凤家长女宠冠六宫,凤家一门荣光万千,又何曾知晓,若没有那一场皇权的更替,她早已嫁给燕胤,成为当朝太子妃。
可是如今,他们一个苟且偷生,一个入宫为妃。
“总会好起来的。”凤缇萦亦轻轻抱住女子瘦弱的背脊,目光悠远地望着雨中的大燕皇宫,一字一顿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这个鬼地方。”
白二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两个女人抱在一块,瞬间一个激灵,难道跟着那臭狐狸久了,它家楚荞也断袖了?
“已经过了戌时了,我送你出去。”凤缇萦松开她,说道。
楚荞想起入宫之前燕祈然的警告,淡笑道,“我自己走就行,王府有马车在宫外候着。”
凤缇萦解下身上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并将带来的雨伞给她,把她送出了春晖园,方才放心离开。
雨越下越大,楚荞撑着伞走到了宫门又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春晖园的方向,鬼使神差般疾步折了回去,避过了巡夜的侍卫和来往的宫人,她悄悄地走到了偏殿的窗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榻上沉睡的男人,安心地笑了。
纵然几经生死波折,此刻咫尺相望,她的心中依旧是欢喜的。
她默然地在窗外的墙角处坐下,微微侧头靠着墙壁,隐约可以听到屋内之人轻浅的呼吸声,她终于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境,是他真真实实地回来了。
宸亲王府,安静的书房内白衣墨发的男子闻得雨声渐大,出声道,“什么时辰了?”
墨银回道,“已经戌时三刻了。”
早在半个时辰前,泷一已经驾车到宫门处等候了,按说这个时辰已经接着王妃回来了。
燕祈然搁下手中的药典,哼道,“这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属下这就派人去城里找人。”墨银正说着,侧头看到快步进而来的人,忙道,“泷一回来了。”
泷一快步进了书房,坦然回道,“寿宴已经散了,王妃……没有出宫。”
燕祈然眉梢微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宫里传出消息,寿宴之上,苍月的左贤王邀王妃舞剑,中途抓着王妃的手就晕迷倒地,至今也还未醒。”泷一回话道,作为宸亲王府的护卫不可能遇事只懂报信,不查清原由,他不会回来禀报。
“左贤王?”燕祈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面色有些阴郁,冷声道,“进宫找单喜要人。”
亥时二刻,皇宫里骤然热闹了起来,楚荞靠在墙角睡着了,全然不知因为自己的夜不归宿,宸亲王府乃至皇宫已经鸡飞狗跳了。
来往的脚步声和喧闹声打破了春晖园的平静,偏殿内正敛目小憩的几人被吵醒,清羽公主不悦地拧起眉,“外面在吵什么?”
一名宫人连续忙出门打听,进门回话道,“禀公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