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嘴巴紧抿的纪戎歌,我很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我对麦乐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的,就是突然不开心,突然神经,突然很饿,和白楚没关系的,现在我没事了。
说完,我把吃了个底朝天的盘子放到桌子上。
食物和白楚的话,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地纠缠着,我却不想再让麦乐和纪戎歌看到我神经质地掉眼泪,于是抬手试了试麦乐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我说,麦乐,你似乎有些发烧。
麦乐就很安静地钻进被窝里,咖啡色的头发散乱在医院白色的枕头上。她看了看我,笑笑,在这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她的笑容像一朵寂寞的花,随时可能凋谢。
她说,一会儿护士就过来给我送药了,我会测量一下体温的,你不用担心我了。对了,你家莫帆那颗牙齿打算怎么办?给补上吧,要不可怜了一玲珑美少年。
说完,她哈哈一笑,继而又说,还有,莫春,你去看看溪蓝吧,说实在的,那么可怜的一个小姑娘,从小就和父母走散。虽然,我们讨厌她,但是我知道,你还是关心她的,毕竟她喊了你那么多年姐姐,不是白喊的。
麦乐最后这句话,让我的心里又抖起了一阵酸。
我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溪蓝和莫帆整整齐齐地坐在我的面前,我教他们俩唱“排排坐,吃果果”。那时候,我们好小,小到不知道在将来,会有一个叫做白楚的男子从天而降,将我们置于天崩地裂的对立面。
只不过是,他带她去天明山画了一辑画,她做了他的模特,他们就这样“郎情妾意”地将自己的生活放在了我的伤口之上。还有,溪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我的眼神里有了冰冷的坚硬,只是这种冰冷被淹没在她的温柔里,连白楚这样细心的男子都难以发现。唉,毫无天理的!受伤害的是我好不好?不是她溪蓝。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她开始了这连绵不断的奇怪的病之后,我跟白楚说她是装的?我怎么就记得她以前很强壮呢?!
哦。
溪蓝,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记得于远方的“丑事”案发后,溪蓝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那天,她被抱走,在那个陌生的肩膀上,她一直都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姐姐,姐姐,你们不要我了吗,不要溪蓝了吗?姐姐,我再也不和莫帆抢果果了,我什么都让着他,你让妈妈留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