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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阵法吗？”林夜白在心中问。他学过一些粗浅的九宫八卦，没有时间耐心研习，懂得不多。只知道阵法可以利用空间排列影响视觉，以及其他感官。

“是。”

“他要吞噬我。”那个男声轻笑一下，仿佛在嘲笑不懂事的小孩子：

“如果没有你，他本会成功。”

或许，大祭司玩的那一套把戏，在他眼里本来就是小孩子的拙劣把戏。

“需要我破坏阵法吗？”林夜白觉得自己不可能完全没有露出破绽，大祭司毫无所觉，应该是手指的主人帮了小忙。

“还没到那个时候。你继续钉棺材，暂时不要动内层的圣徒，他们每个人都为大祭司提供信仰，死掉一个，大祭司能感应到。”

“我的本体就在地宫内层，位于太阳花中心的血色棺材里，等混乱的时候，找到它，我会教你怎么做。”

“好。”林夜白直接答应下来。

“我用信仰之力将你伪装成大祭司的信徒，不必担心暴露。”

“多谢。”林夜白道谢后，那个声音消失。

林夜白继续钉棺材，即使看着圣徒的睡容，万分心动，想顺手收割，也克制住了。

关键时刻给予大祭司致命一击，才是最要紧的。

大祭司通过信仰之力观察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他虔诚的小信徒阿特拉斯正举着锤子，将金色的钉子锤进棺材板里。金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动，认真的侧脸安静温柔。

所以，阿特拉斯怎么会是叛徒呢？

他提供的信仰之力比以前更浓厚了，说明他已经变得更加虔诚，不可能背叛。

“大祭司大人，阿特拉斯真的是个叛徒啊！”

“一定是他害死了尼古拉斯大人！”

“最开始，我和他一起去外面狩猎，遇到了奇怪的冰封，阿特拉斯也在场，一定是他用邪术杀死了其他守墓人。”

“地宫前几次围剿，由阿特拉斯负责，他每次都恰好放过了那些邪神使徒，他真的是叛徒啊……”

拉基字字泣血，无比悲怆。

能不能扳倒阿特拉斯就看今天了。

如果到了这种程度，大祭司仍然相信阿特拉斯，那他再也没有机会报断臂之仇。

“阿特拉斯，我问你，你是否背叛了我？”大祭司一挥手，城主府所有人都看到虚空中出现阿特拉斯钉棺材的画面。

“我是否虔诚，由您判证。”

“您承认我，我永远是您忠实的信徒。”

“您审判我，我也甘之如饴。”

阿特拉斯钉棺材的手停了一瞬，那双手当真好看，苍白修长，灵活匀称，宛如造物主的恩赐。如果能变成他手里的金色长钉，或者锤子，亦或是那古老的棺材，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没有辩解一句话，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自觉信服。

相较而言，情绪激动的拉基，就像一个笨拙的小丑。

即使阿特拉斯愿意被审判，大祭司会动他吗？

毫无疑问，大祭司是个偏心的人。

一边是虔诚认真且负责的阿特拉斯，能为神排忧解难。一边是聒噪粗俗阴险毒辣的废物守墓人拉基，只会上蹿下跳添麻烦，选谁不言而喻。

“我已经竭尽全力，做了所有能做的事，都是为了云中之城，为了将居心否测的人赶出这里。没想到所有人都不信我。”

“如果您也认为我有不可饶恕的罪责，我愿意接受审判。”

拉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明明深明大义，付出一切，最后却败给了只会吹捧大祭司的阿特拉斯，他不甘心。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我抓到了一个邪神使徒，他曾经多次逃离抓捕，现在，我将拷问他的灵魂，问出事情的真相。”大祭司声音威严无比。

“叛神者，将会接受最严苛的惩罚，灵魂永坠地狱。无论是谁。”

“好。”拉基很自信，他绝对没有背叛过一次。这次带外来者来城主府是为了投奔大祭司，并没有想过侵害城中其他守墓人。他最初的目的，仅仅是想被尼古拉斯大人赏识，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小队长。

林夜白也可以在地宫内层看到城主府中的景象，丝毫不慌。

“这就是我抓到的邪神使徒。”

神宫之前，立着倒十字架，一个苍白无力的青年男子挂在十字架上，表面上看不出伤痕，实际上伤了本源，连感官都变得混沌起来。

林夜白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正是傲天佣兵团的重要成员【教授】，天天被奶兔咒骂的人。

大祭司盯着教授的双眼，声音有种诡异的魔力，带着蛊惑意味：

“是谁与你通信，泄露了守墓人的重要情报？”

“拉基。”教授毫不犹豫答道。

“是谁背叛了神明，成了邪神使徒的眼线？”大祭司又问。

“拉基。”教授不假思索。

“谁是叛神者？”大祭司声音已经变得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