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归尚有一事不明。”低眸看着林辉触碰到花叶的手指，陌与归突然弯起唇角，状似无意的问道，“副城主即是喜欢天竺雪，却又为何只将之种在道路两侧。心悦之物，难道不该种在庭院之中，以此赏心悦目么？”

“说来惭愧。”正抚摸着花叶的手微微顿了顿，片刻后，收回手，林辉道，“其实母亲自病后便对城主更加排斥，可城主毕竟与我有恩，自是不能明里拒绝他来家里探望，此前城主搬来府中，我见他对这天竺雪多避讳，方才出此下策。”无广告72文学网amww.72wx.com

“原是如此。”点了点头，陌与归眸中划过一抹了然，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散漫模样，“那城主可看出我手中这株天竺雪的品种？”

笑了笑，林辉道:“也不是什么奇特品种，不过是用天香与长茎两种不同的天竺雪混交，方才种出这种品相的新品种来。”

“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品种。”长眉微杨，陌与归将手中的天竺雪扔给林辉，道，“反正也带不走，既然副城主如此喜欢，那便送给副城主了。”

林辉一惊，连忙伸手去接，接是接到了，却因一时仓促，脸上被天竺雪的带齿的叶子划破了一道口子。

“抱歉抱歉。”陌与归见状连忙道，“这天竺雪的叶子见了血怕是会引起红肿，副城主还是尽快去包扎一下吧。”

“无碍，无碍。”林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嘶了一声，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开始红肿，这才来到江思浔身前，对他行礼道:“殿下，那么臣便先行告退了。”

……

……

“无隐，跟着他。”抬眸看着林辉远去的背影，陌与归对身后的陌无隐道。

察觉到陌无隐的离去，江思浔转过头来，问陌与归:“你探出了什么？”

“你对天竺雪了解多少？”自然的将江思浔的手拉了过来，抽出蚕丝缠上他指尖，陌与归问道。

“只听闻可做药用。”被触碰到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江思浔微微低头，就好似在隔着白绫看着自己的手一般，“其余的，不知。”

“这世间奇技居多，却是由使用之人的心性而定。就如前几日刚见识过的傀儡术，虽说其手法异于常人，被定位异端，可实际上，它亦分正反阴阳。”将那蚕丝的另一段缠上自己手指，陌与归拉着江思浔往外走去，“一般‘正阳’类的傀儡师所用的‘器’大多是死物，例如木质人偶，死尸等。反之，‘反阴’类的傀儡师却偏爱活物，信奉生命灵动。可活人不比动物，思想不能抑制，是以除去动物之外，他们目前未寻出能更好控制活人的方法。不巧的是，血弑门上一代的门主恰是个反阴类的傀儡师，为求‘灵动’，他创出了一个阴损的招数。”

说到这儿，陌与归顿了顿，转眸看向江思浔，道:“名为‘画皮赋灵’。既是不能控人，那便控己，以自身为‘器’，生剥人/皮，披人/皮以代之。”

“你怀疑林辉，是以今日方才来试探？”转头面向陌与归，江思浔问道。

挑了挑唇角，陌与归道:“是。”

想到方才那一番不留痕迹的试探，江思浔问:“天竺雪对使用‘画皮赋灵’的人有何影响？”

“新鲜的人/皮不能保存太久，是以他们研制出一种药物，可保人/皮一月无损，一如剥下来时那般生动。这种药无色无味，理当算是个完美的作品。”单手展开手中折扇，来回旋转把玩着，陌与归低眸，漫不经心的道，“可即是药理，便逃不出相生相克的固定轮回，这种药，恰恰沾不得天竺雪。”

唇角那抹玩味更甚，他道:“若触碰到，必定会让人/皮变色，若是被割伤，伤口便会立即开始腐烂。”

“可方才林辉并无反应。”江思浔道。

挑了挑眉，陌与归看着江思浔缚住眼睛的白绫，反问:“何以见得？”

转过头去，江思浔道:“若他对天竺雪当真有何反应，你不会故作不知，再者，他离去时语气中未显慌张。”

“不愧是北越的太子殿下。”抬扇托了托江思浔的下巴，陌与归戏谑道，“当真聪颖睿智。”

“这林辉既然并非是假，那天竺雪种于院外亦是因为陈守源，你为何还让人跟着他？”伸手将那扇子推开，江思浔面上依旧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防患于未然，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应当太早将人否决。”弯起眉眼，露出两颗略带稚气的虎牙，陌与归道，“比起这个，我俩如今当尽快回去才是。毕竟，林辉不怕天竺雪，可陈守源……却是抗拒天竺雪的。”

……

……

便如陌与归此前所猜测的那般，以天竺雪枝叶触碰陈守源那张人/皮，那人/皮被天竺雪触碰到的地方很快便变的暗黄起来。

摘下一片天竺雪的叶子，在那人/皮的手指处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随后将那叶子扔在一侧的尸体上边，陌与归低眸看着它们被叶子触碰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长眸中划过一抹兴然:“倒真是个聪明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72wx.com72文学

毕竟，谁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