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掌柜已经回了布庄,守在店铺里的是另外一个穿着深色对襟长褂的中年男人。
“柳掌柜。”同江思浔一齐走进门内,陌与归率先开了口。
“啊……你们应当就是杨掌柜之前同我说起过的那两位年轻公子了。”往外迎了几步,柳掌柜道,“只是不知,公子想问什么?我又能帮到公子什么?”
“听闻柳掌柜最近有些忙。”弯起唇角,陌与归道,“我的问题,自然与那几位贵客所问,是一样的。”
这柳掌柜,也是个聪明的。
见他假装为难,不肯开口,陌与归终是放弃了套话。
“前段时间,有个客人来你们这儿买酥糖。那客人话少不多言,眉眼冰冷,看着有些寡淡……”
“莫不是,这位公子也是宫里……”
“陌与归。”轻笑一声,陌与归道,“坊间不是在传么?说我风流成性,从前总想着祸害北越太子,如今又同自己的暗卫纠缠不清。”
“咔嚓。”在听到祸害北越太子那一句时,江思浔嘴巴里的兔子糖不知道为什么,被咬碎了。
陌与归转头看着他无甚表情的侧脸,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些许。
是了,木枫世子,陌与归,自小便以风流成名,传遍八国。
“哎……”柳掌柜叹了口气,终于相信陌与归是知晓其中内情的,“那小兄弟来柳记的时候,恰值子时,我正准备关门,算起来,他是柳记那日最后一个客人。我记得,他指名要了柳记卖的最好的那款酥糖,我给他包装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那扇窗,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着,柳掌柜指了指柜台前的一个位置,又指了指对侧一扇半开的窗,“说起来他后面走的很急,是从那扇窗户往外跑的,拿了酥糖就走了,当时我还在给他算钱,结果就一抬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从那扇窗走的?”抬手指了指那半开的窗户,陌与归问,“当日那窗户也是这么开着的么?”
“是啊。”点了点头,柳掌柜道,“是从那儿走的,我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背影,那天那窗户也确实是这么开着的。”
转头看着那扇窗,片刻后,回过头来,陌与归问:“掌柜的可还记得,他当时看着那扇窗户时脸上的情绪?”
“这我倒没关注。”摇了摇头,柳掌柜道。
“我知道了,多谢柳掌柜。”
……
……
出了柳记,戌时还未到,陌与归见时间来得及,便准备带江思浔去一趟南街。
“宫牙那日,定是看到了什么。”抱着已经空了小半的兔子糖纸袋跟着陌与归往南街走,江思浔突然道。
“嗯。”赞同的点了点头,陌与归道,“只是不知晓,什么东西,能让他那般激动,不顾一切的追出去。”
“不论如何,定是他在意的东西。”又从纸袋里拿出一块糖来,江思浔道。
“看来,今日还是有些收获。”转头看着江思浔把那酥糖外的干果仁咬下来,陌与归挑起唇角,笑道,“起码,宫牙认罪是在包庇着谁的这个猜测,已有六分多可以确定。”
点了点头,江思浔又咬了口那个果仁。
“你不喜欢外面的果仁么?”看着江思浔微微皱起的眉头,陌与归问。
摇了摇头,江思浔没应声。
诶,口是心非的江思浔啊。
让江思浔往里侧走些,暂时停下等他一下,陌与归拆开手中这包未拆包的兔子糖纸袋。
拔开方才被小男孩摸过去一次的小短剑,选了块糖,用那薄刃把外边一层果仁剃去,陌与归将江思浔手上那块还有大半果仁没被咬掉的兔子糖拿了过来,扔进嘴里,把自己手中这块递给江思浔。
“你……”
“吃掉了,你要不回去了。”一边咔咔咔的把那果仁咬碎,陌与归和着果仁的碎渣抿了抿糖,突然觉得,好像这种糖抿着吃也挺好吃的。
默默把陌与归递过来的那块没有果仁的兔子糖放进嘴巴里,江思浔微微低下头,让头发划下,遮住了自己微红的耳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