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民宿，栗知有点沮丧，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蔡子陌叫住了她，她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他是良心发现，要心软了么？

“上去那些衣服，我不喜欢穿刚买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刚才不是穿得好好的吗，矫情。

栗知经过蔡子陌的时候，也不看他。有钱了不起哦，大爷我不伺候了。过了明天，你就是一透明气体。

她很淡定地进了他的房间，拿了t恤中裤，犹豫了几秒，顺便拎了一条内裤。凡是做周全一些，尽管是最后一天。

栗知用小指头勾着内裤，动作非常猥琐。再加上刚才车上的那句话“他正趴在我身上喘呢”“比你猛多了”，蔡子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表情尴尬不自然。

不过人家栗知一点都没察觉，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秦桦照例打电话来。估计她要劈头盖脸地抢白，栗知直接用免提，不想近距离荼毒耳根。

“姐，您辛苦了。明天再坚持一天就解放了。王皓的文章我看了，别理那疯狗……”

这口气，这柔情牌，催人泪下。栗知当场就呜呜呜地哭了。还是有人理解她的憋屈，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好了，姐，别哭了，再哭我也得跟着哭了。过几天带你出去散散心……对了，明天是去嘉善西塘那边，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你别带自己的手机去，影响情绪。前台有一部工作手机，你拿去用。”

秦桦是怕明天栗知又在手机上看到什么，或者王皓打电话骚扰之类的，然后情绪不佳又惹蔡子陌不开心……

西塘古镇据说很美，酒吧很多，非常适合文青。栗知应景地穿了酒红色小夹克，配着卡其色的长裙。

大学时代的栗知又回来了。爱穿休闲长裙的文艺女青年又回来了。

嘉善的路程较远，开车要2个小时。一路下着大雨，车速慢了许多。

蔡子陌约见的客人似乎也是从外地来的，拖家带口的一家子人。可能是借着谈生意，顺便观光旅游。

天公不作美，没有一点停雨的意思，还越下越大。蔡子陌和那个方总去里屋了，外间就剩方太太带着2个儿子，正监督他们做作业。

不过是一个中秋假，出来玩也不忘带作业出来，学习压力不是一般大。

两个孩子倒也听话，安静地答题。

“毛毛，跟你说了，阅读理解要仔细看，不要想当然。你看，这道题又错了。”

“豆豆，古诗背好了吗？我要抽查。”

……

方太太是个佛系家长，心平气和地陪作业。不像有些家长，刚开始还是耐心的，不一会就失去性子，从佛系直接变成武僧，还伴着河东狮吼。

栗知没带自己的手机，不能刷微信，只能干巴巴地坐着。窗外下着大雨，哪也去不了。既然有学生，职业病就犯了。

她主动过去，和方太太打招呼，说明自己的教师身份。然后，然后栗知老师上线了。

从习题讲解到解题技巧，再到课文朗诵，栗知侃侃而谈，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嗯，只要一上课，栗知都是自带光环的，小迷妹小迷弟都hold不住。

为了调动毛毛豆豆的阅读兴趣，栗知就跟上课一样，自己范读，然后带着他们一起读，在读的过程中感受美，品位作者的思想。

栗知的朗读水平是出了名的，校际交流时外校的老师都是涌到她的班级听课，说是光听她朗读就很享受了。

和南枫谈恋爱的时候，他经常歪着头听她朗读，一脸崇拜。

她的音域很广，音质醇厚，朗读起来像董卿那般知性、自信、打动人心。

今天也一样。收到的第一个迷妹是方太太，她夸张地赞扬：听过电视里的声音美丽，没想到身边就有这么动听的，还是个活人。

这话说的……

毛毛豆豆也很享受，说自己的老师读得也很好，就是没有栗知姐姐这么吸引人。

娘三人主动表决，掌声通过，栗知再读一篇课文。栗知得意地默许了，坐着也是坐着嘛，万一又睡着……不能再给秦桦捅幺蛾子了。

于是乎，《济南的冬天》《秋天的童话》……

动情处，毛毛豆豆也跟着读。

外面的热闹，惊动了里间的两个人。蔡子陌和方总本来就没有认真谈生意。他们两个半商半友，找个借口见见面罢了。

栗知在忘我朗读的时候，蔡子陌和方总都出来了。比起之前的“去死吧禽兽”“去死吧孙子”，此时栗知的声音简直是天籁。

又或许她的声音一直是好听的，不过之前因为都在骂人，内容掩盖了美妙的声音。

栗知觉得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刚才毛豆不是还会跟着读吗。于是，停下来看看，原来多了两个人。她也不好意思再读下去了。

方总拍手，“了不得了不得，栗小姐好嗓音。”

和往常公开课评课一样，听课老师除了羡慕嫉妒恨意外，都是赞誉之词。

栗知谦和地笑笑：“之前是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