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坦白心意，纵然前路坎坷，相视一眼，却都能看到对方眼里那轻松的笑意。

就这样两手相握，两人并肩在雪地里慢慢踱步，一同回到了营帐之中。

丸子被一只猫孤身留在那里，委屈幽怨地在那里“喵”了好久，可惜没人理会它。现在见得自己的两位主人回来，它顿时眼前一亮，噌的一下就要往穆千凉怀里扑去。

但莫棠眼疾手快，在这只猫得逞之前，就在空中把它一把抓住，揽到了自己怀里。

脸上是笑着的，但她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怎么？我这里不好待吗？天天就知道黏着我的人，信不信本小姐明天就把你丢出去！”

丸子似乎听懂了莫棠的话，委屈巴巴地“喵”了好几声，一双眼却眼巴巴地望着站在一边的穆千凉，似乎是想要从穆千凉那里求得庇护。

然而穆千凉却并不看它，只眼角带笑地看着莫棠那气呼呼的样子，控制不住地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于是，小猫叫得更加凄凉，仿佛被抛弃了一般，伤心欲绝。莫棠却愉悦地微微扬起了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看到没，她是我一个人的，你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待着！”

说罢，她便毫不留情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嘟囔了一句手感确实不错，便把丸子扔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明明是一人一猫在争风吃醋，穆千凉却好像看到了两只小奶猫在张牙舞爪地要对方好看，于是嘴角轻轻一勾。

她家的那只“小猫”自然不会想到这人在想些什么，在获得胜利之后，便心情愉悦地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大帐的屏风之后。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衣物都被雪给润湿了，你在这儿把衣裳换一换吧。”莫棠说道，便要自己先退出去，把这片空间留给穆千凉。

不曾想她的手却突然被这人抓住了。只见穆千凉微微蹙眉，轻声道：“你的衣物不是也湿了吗？为何不一起换？”

一起换？

莫棠脑子里嗡的一声，回想起的便是在灵云门时，两人共浴灵云泉，她曾无意间撞见过那人赤衤果着身体的样子，只是回想起那场景的一瞬，莫棠整张脸便都变为了赤红。

她慌忙别开脸，不敢再看穆千凉的眼睛，结巴道：“我……我一会儿换。”

穆千凉轻轻歪了歪头，显然不知这人这又是怎么了。

“湿衣服穿久了容易着凉，为何不现在就换呢？”她问了一句。

顿了顿，穆千凉也回想起两人共浴灵云泉时的场景，想起对方那时的羞涩，她恍然大悟，认真道：“若是觉得被我看到身子会害羞，我背过去便是。”

莫棠则是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赤红着脸，小声道：“这和之前不一样，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我又不是怕你看，我只是怕我看到什么，会有什么控制不住的想法。如果现在就那样的话，还太早了一点……”

穆千凉仍然不解，什么叫“控制不住的想法”？然而还不等她细问，莫棠马上便强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个二等灵者了，自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体虚，只是一小会儿自然不可能得什么风寒，不用担心，你快去换吧！”

说完，莫棠就转过身，像一阵风一般地飞快逃开了。

穆千凉不明白对方这到底在害羞什么，但也不再勉强，而是快速地将自己的衣装换好，好让莫棠可以尽快地也把衣服换了。

剩下的这一整天，两人都没有再出去。穆千凉被莫棠拉着，开始一同思考，可能是什么原因，会造成真视之影所呈现的那副场景，又是什么事情，会成为穆千凉命数里的大劫。雪地里的一吻，正好应验了莫棠在真视之影中看到的场景。想着更多还未发生的事，也难怪莫棠会紧张起来。

不论未来是否真的无可改变，她的努力是否会毫无用处，莫棠是一定要拼尽全力去避免这些并不愿看到的未来的。

两人提出了无数中可能，又都不敢肯定。思来想去，现在她们能做的，便只有按照唐子濯的指示尽力将那四件至宝寻到，尽快先将极寒冰魄找到为好。反正北域大军这边也没了其他要紧的事，她们甚至打算立马动身。

只是夜幕已然降临，两人只能暂且将此事搁下，商量好明天就启程前往华杨林探寻情况。

今天并没有战斗，也没有练兵，但情绪上的剧烈起伏，还是让两人都格外疲惫，她们仍像以往那样相拥而眠，莫棠很快便睡了过去。

倒是穆千凉，虽然疲累，脑子里却一直闪回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若不是此时此刻，躺在她怀里的正是那娇软的少女，她恐怕真的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看着怀里的人，她目光越发的幽深。轻轻抿唇，缓缓低头，在少女的唇角轻轻印上了一吻。嘴上那温软的触感，是和今天的那一场深吻一样的，令人贪恋的感觉。

不是梦，真好。

把头挪开时，她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仍在睡梦中的少女，却睁开了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耳根一热，心虚地笑了笑。

“还没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