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迎面走来的是新来的狱警比尔·佩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配着头灿烂的金发和如天空般澄澈的双眼,在总是死气沉沉圣·塞维什监狱里,他充满朝气的笑脸很快就赢得大家的喜爱,虽然典狱长数次颇为不满地在周一早会上提醒他要在犯人面前管理好严肃的表情,但那又怎样,没有人不喜欢比尔,即使是那些最凶恶的重刑犯。
除了罗恩·韦斯莱。
比尔看到红发英俊的特殊管员,停下来微笑着冲他打招呼:“上午好,韦斯莱先生,今天天气真好。”
韦斯莱抬了一下帽子然后迅速放下,帽檐垂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意思,绕过了圣·塞维什的“天使”,径直朝幽深黑暗的负一层走去。
负一层只有一间牢房,自从十年前迎入了一位“房客”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员变动。
罗恩·韦斯莱已经习惯了,他在上衣几个口袋里摸了一遍,最后胸口的那个找出钥匙,然后打开了紧闭的铁门。
他脱下帽子,呼了口气。
比尔是个很好的人。
尽管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但他还没有要和任何麻瓜交朋友的打算。这也是魔法部当时提出的准则之一。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件牢房的主人公似乎并不是很喜欢他和这里的其他人有进一步的来往。
“如果你有了新朋友,那我能拥有你的时间就会减少了。”
当对方幽深的黑眼珠盯着他如此说时,罗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放心吧,我懒得去交新朋友。”
罗恩想着,当时做出那样保证的自己真是太年轻了。
他叹了口气,不过心情到不坏。不过抬头,越过透明的玻璃,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双不安的黑色眼睛——当然在罗恩看过去时就立刻恢复了平静——但罗恩,知道自己的叹气被听见了。
不过里德尔没有问他原因,而是问了别的:“刚才的骚动已经解决了吗?”
房间被分成两部分,看守室和犯人的牢房,而这中间被一面巨大的玻璃墙阻挡开。
整座监狱里除了罗恩和典狱长,再没有人知道这位待遇特殊的犯人是因何关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成为“特别”。
理论上来说,没有典狱长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犯人的牢房,罗恩手中也没有钥匙。但是——
“移形换影。”
罗恩站在了牢房里面。
他扯开紧了他半天的制服的扣子——鬼知道刚才处理骚动的时候这个紧绷的领口差点就要了他的命——松开领口顿时舒坦下来的罗恩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一群麻瓜犯人借着今天是东方的中秋节要求典狱长额外放他们半天风——话说东方麻瓜的节日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罗恩把外套和鞋子也都脱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只是想找一切能用的借口利用罢了。”里德尔也随口应道,看了罗恩一眼,又低下头看书,半天没有翻一页。
罗恩侧着身看着他:“我出去的时候你有想我吗?”
里德尔指尖微动:“还好。”
“里德尔。”
“嗯?”
“我爱你。”
里德尔愣了一下,但下一瞬间罗恩突然坐了起来,他翻身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到里德尔面前蹲下,仰起头看着黑发男人。
两个人无言地看了一会儿,里德尔唇角极淡地扬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罗恩的头发和脸颊。悄无声息的玻璃牢笼中,二人又都笑了起来。
“所以,现在经历的孤独,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罗恩握住他的手,脸轻轻在上面蹭了蹭,“不论今天还是以后,你都不用有任何负担,只要像这样继续爱着我就好。”
里德尔将书放到一旁矮桌,捧起他的脸,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有心里负担?”
“咦?”
里德尔看着那突然呆愣住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不一会儿神色慢慢沉郁下去:“我没有心理负担——虽然没有,可是看到你难过,我会愧疚啊。”在罗恩已经飘忽的视线焦距中,里德尔低头在他嘴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和你一样,尽管这种感情让我有些不舒服,但是我完全心甘情愿,相比要让你离开我身边的痛苦,这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将满脸通红,感动又害羞的不知所措的恋人抱进怀里,里德尔轻轻舒了口气,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节日快乐——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