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插进了口袋,目送着暮合扶着岑雪进了走廊,不察觉嘴角微微上扬,抿了一口杯里淡绿色的调酒。
身后一个身着考究的男人走了过来,“她就是?”
“嗯,就是她。”
“你能确定吗?都这么多年了。”男人说话的嗓音很低沉,听着很有蛊惑,也就很叫人担心司晨真的是认错了。
“大概吧。”司晨又抿了一口酒,转身往酒桌走去,到了位置坐下,又往身后看了看不存在的背影。
“现在你说不确定?那你这么多年的寂寞不是白忍了?”
男人叼了一支细烟,打火机“咔”地一声点燃。
司晨抬眼又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是说的大概,但不代表我不确定,”
又补充道,“另外我不寂寞,我是孤独。”
“呦呵,有什么区别吗,钟老板?”
“寂寞是别人不想搭理你,孤独是我不想理别人。”
……
暮合扶着岑雪进了包厢,期间小丘来确认过菜单。
“把我叫人带来的那套杯子拿来。”岑雪叫住小丘,嘱咐了一句。
“老大,是白的还是红的?”小丘问到。
岑雪眨巴眨巴眼,心道,是不是在酒吧时间长了,问个颜色都跟问酒似的,“白的。”
“好勒!”
等小丘走了,岑雪实在是觉得好笑,干脆笑了出来,“明明是磨砂半透的小口杯,非得说的跟白酒红酒选一个一样。唉。”
暮萤也笑道,“一会儿这杯不喝酒对不起他了。”
小丘推门进来,莫名感觉气氛有些为妙,没多想,把一个精致的书本大小的盒子放到了岑雪面前,
岑雪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分两排摆着四个半透明却渐变磨砂的小杯子,杯身上隐约是一层花瓣,将整只杯子衬得像一朵半开的透明冰花,
杯口那里隐隐有些许淡蓝,灯光映衬下晶莹通透。
“夜光杯。”岑雪将手里的杯子递给暮合和暮萤。
暮合接过杯子,果然触手生凉,岑雪给杯子里倒上红酒,不大的小盏莹莹如雪,血红的酒浆一倒进去衬得酒红的惊心。
“漂亮。”暮合看得进去,就感觉这杯子到底是不一样。
“那,红色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暮萤这边还在看着手里的杯子,看起来一直在找所谓的红色。
“就你关注点不一样,”岑雪道,“红的是另一套,我看着喝水喝茶合适,准备姐大奶奶来的时候给老太太拿过去。”
“你是怕我看了把你的新年礼超过去?还不拿来看看。”
“我还真没担心,哪一年不是我的审美更上一层楼?”岑雪捻着酒杯,轻摇着杯子。
菜上齐了这两个人才消停。
“话说今年要开的那个表彰会是定在那一天了?”暮萤问到。
“表彰会?公司的?”暮合钟爱的是番茄虾滑,正吃了一口。
“不是,是新省长要开的那个,因为咱们帮助工业区建设还有暮氏集团的邀请呢。怎么,陆白没提过吗?”
“哦,对,是提过,”提过是提过,可是暮合早就忘了,现在一想倒是应该准备一下,不过转念一想,“那陆白肯定是也准备好了,不急。”说着暮合又吃了一口虾滑。
“陆白是个得力的秘书啊,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岑雪抿了一口酒,“这酒不错。”
菜吃的差不多了,暮萤才开口问到,“姐,今天顾卫国的条件,你是要真的答应吧。”
“嗯,答应。”暮合看了看暮萤,“怎么,你有话说?”
“倒也不是,”又吃了口菜,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顾卫国进去了倒不至于落井下石,不过,他家人不一定得了钱就好好过日子,五个亿不是小数目,他儿子,女儿,都不是将来省油的灯。”
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老子进了监狱,儿子难道正义凛然地接受老子自作自受,反而不把这血海深仇算到暮合身上,还恭恭敬敬地拿着钱谢主隆恩?
当然不能。
所以暮萤的话有她的道理,暮萤的担心也有她的道理,斩草除根。
“嗯,别担心,”暮合眨巴眨巴眼睛,“所以我没答应他一次性付清。”
“什么?”暮萤没反应过来。
“月付。”暮合解释道。
噗嗤,岑雪笑了出来,论此间孰为英雄,我姐大当之无愧。“姜还是小的辣呀。”
“也不是,”暮合往后靠了靠,
“他没说,估计是太心急了,那我只好按自己的理解发生活费了。”
“合该痛饮一大白!”说着岑雪端起酒杯往暮合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不大的口杯叫另一只杯子轻轻一撞,酒液微微晃了晃,左左右右,归于平静。
饭快吃完了,耿淮推门进来,先是向两个暮总点头示意,就快步走到了岑雪旁边伏耳说了几句话。
暮合听不见,只看见岑雪的脸上先是眸子一缩,逐渐地又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