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瑫半蹲在柜门旁,大半个身子都挤在柜门里,应得很吃力。
他们又搬回家住了,搬回来之前贺瑫把家里奇怪的东西都给丢了,重新刷回了白色,开除了保洁王梅,自己一个人把角角落落的灰尘都给擦干净了。
忙了一下午,现在又开始通水管。
安子归向来很喜欢看贺瑫修东西通水管,他经年干活练出来的肌肉在这种时候形状正好,可以让她联想到不少有颜色的片子。
赏心悦目的。
哪怕现在因为吃不下睡不着身体凄风苦雨,她也仍然饶有兴趣地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美名其曰帮他递工具,实际上逮着机会就怂恿他把裤子往下拉拉。
比如现在:“你腰上沾东西了。”
贺瑫不吃这套。
他对她这次不管是不是因为心理暗示提出的离婚和隐瞒没有流露出半丝情绪,唯一的情绪就是不再理会她隔三差五的调戏。
直接当做没听到。
再次调戏失败的安子归用脚拨了拨地上的扳手,撇撇嘴。
贺瑫动作停了,身体往柜子旁边蹭了蹭,露出半截腰。
安子归咬着嘴唇,眼底都是笑意。
“你说……”她声音柔和了不少,“你是装的还是真的觉得可以用这种正常的方式和我交流?”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神经病成什么样,他怎么就那么淡定呢。
“没装。”贺瑫半边身体又从柜子里探出来,灰头土脸地看了安子归一眼,“也没觉得你正常。”
安子归:“……”
“不过这样挺好。”这确实是最适合他们的相处方式。
贺瑫拿了个起子又重新钻了进去。
安子归皱起眉,“水管平时也没怎么用啊,怎么通那么久?”
“有东西卡住了拧不紧。”贺瑫伸手,“那个黄色的管子给我一下。”更新最快的网
安子归顺手捡了个管子递给他:“不过这地方之前爬出过虫子……”
所以她再也没靠近过。
“……什么虫子?”贺瑫顿了下才问。
“……我怎么可能靠近看。”安子归翻白眼,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手脚发麻,两条腿跟着缩到了凳子上。
贺瑫那边咯哒一声拧开了什么,安静了一会。
“子归。”他声音听起来特别平静。
“啊?”安子归蹲在小方凳上莫名地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把眼睛闭起来。”贺瑫仍然很平静,“你今天吃得少,我怕你一会晕过去”
安子归:“……什么东西?”
她后背开始发麻。
“我丢了就好了。”贺瑫没有正面回答。
安子归闭上眼,听着贺瑫站起身窸窸窣窣地拿垃圾袋:“……什么东西?”
她就是贱的,一边怕得要死一边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贺瑫还在窸窸窣窣。
安子归蹲在方凳上缩着脖子继续执着地问:“什么东西?”
“……蜈蚣。”贺瑫终于洗干净手,确定那包东西已经扎得严严实实放到玄关外面的临时垃圾桶了,才回答。
安子归瞬间僵直。
“我现在在你左手边。”贺瑫知道自己老婆有多怕这种多足动物,“我先把衣服换掉,马上过来。”
安子归僵直着身体伸出了左手,死命拽住本来打算去洗手间换掉脏衣服的贺瑫。
眼睛还闭着,脸色惨白惨白的,但是坚强地问:“几只?”
“都死了?”
“都收拾干净了?”
“……一窝。”贺瑫知道她怕死了也不要听到他撒谎,“都清理掉了。”
安子归拽住他手臂的手肉眼可见得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我们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安子归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把话说完整。
她左手用尽全力,两只脚蹬在方凳上,身体倾斜三十度角,只为了尽可能远地避开那个水槽,尽可能远地远离地面。
她怕虫子的时候,恨不得浮在空中。
“我背你。”贺瑫觉得她再这样下去要抽筋了,几天下来每天吃几粒米的人,体力好得出奇。
“外套已经脱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安子归像个瞎子一样摸他身上的衣服——她怕他衣服上还有虫子。
安子归僵着身体,拧着脖子,动作倒是异常熟练地闭着眼睛爬到贺瑫的背上。
他经常背她。
但是这是他们半年来最最亲密的时刻了,她闭着眼睛都能碰触到他的耳朵。
他耳朵最敏感。
“嘶!”果然,碰一下他就嘶她。
“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两腿悬空,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安子归睁开眼。
“我定时除虫的。”她皱着眉。
她突然看到这种东西有可能会被吓到休克,一个人在家最怕遇到这种事,所以她说的除虫是最严格的那种除虫,定时找专业除虫公司来做的那种。
“而且这地方平时王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