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来。车轱辘的话滚了两遍，话题便从她身上跳了过去。

进门时的对话让闻煜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因为坐得近，他看见她听训时低垂的头下遮掩住的是某种混合了无奈和嘲讽的桀骜不羁。

就因为这个表情，在饭后训话时间结束后，一群叔叔伯伯簇拥着爷爷奶奶到茶几前唠家常，闻煜便朝落单的她发出了邀请。

“我打算先回去，”他说，“要不要捎你一程？”

表姐挑了下眉，眼睛一亮，假装矜持地说：“那谢谢啦。”

闻家被忽视的女儿不方便提出自己先走，但是闻煜就没关系。

今天他是“状元”，“明天还要回学校”，得“早点回去睡觉”。

除了闻自明，没人反对他先走。

但今天有爷爷在，闻自明作为儿子也不好说什么。

两个年轻人终于从家里溜出来，表姐松了口气：“呼，总算出来了。”

闻煜笑了笑：“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住家里呀，”表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忘了我家在哪儿吧？”

“没，只是习惯性问一嘴。”闻煜说，“像我就不住家里。”

他俩一前一后朝楼下走。

“你不住家里你爸不反对？”

“我都成年了，他反对又怎么样？”

“啊，真好。我妈说是开明，但我觉得她在闻家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被影响了。”表姐吐了吐舌头，“都是糟粕思想！”

闻煜莞尔。

他摸出手机打车，冷不丁看见傅予寒发过来一条消息问他“吃过没”，便一边打字回复，一边跟表姐聊天。

姐弟俩很多年没有深入交谈过，这次一聊才发现有不少想法很合拍，表姐当时就掏出微信要加闻煜好友，闻煜没反对。

他只是有些好奇：“但是你怎么知道我跟小寒的事？正常情况下……三中的人只会觉得我跟他关系不错吧？”

表姐“咦”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一帮腐女给你俩开了个CP超话吗？”

“……”闻煜摇了摇头，“不知道。”网首发

“哦，总之就是有这么个超话，”表姐说，“当时我学妹无意中说起，我还说这人不是我弟吗？然后我就去看了一眼……唔，怎么说呢，就你知道同性恋身上会有一点‘同类雷达’的对吧？我妈跟我说今天你也来我就想趁机问问。”

“超话名字叫什么？”

“我发你看。”表姐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闻煜看着手机APP上显示的专车位置越来越近，觉得自己应该“礼尚往来”地问候一下，便起了个话头：“那你……有女朋友了么？”

“暗恋未果。”表姐笑了笑。

就这四个字，带上了前面所有话里都没有的一丝怅然，闻煜想起自己追人的痛苦，不由得感同身受：“那祝你成功。”

“谢谢。”

“有机会的话，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闻煜想了想说，“他也打算学摄影。”

“哇，美术生？”

“嗯，今年准备报T大建筑。”

“那成绩很好啊。”

“嗯，”闻煜微笑，“我男朋友啊，能差到哪里去？”

表姐抽了抽嘴角，“啧啧”两声，面露单身狗的嫌弃之意。

车终于到了，闻煜上了副驾，让表姐坐后面。

姑姑家在市内的一个高级小区内，虽然有点远，但跟闻煜倒是顺路。

一路上，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闻煜向她咨询了一下新手摄影入门的问题。车内始终没有冷场，表姐却很纳闷：“你不跟那谁发个消息打个电话，怎么这么有空跟我聊天？”

说起这个闻煜就有点郁闷：“他说他在玩游戏，没空理我。”

“……”表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玩什么啊？”

“不知道，他说……塞尔达？”闻煜蹙了下眉，从聊天记录里扒拉出这个对他而言有些拗口的名字。

表姐大笑：“那你没了，我玩这个的时候我妈喊我吃饭我都没听见。”

“啧。”闻煜不满地看了眼手机。

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联系老大问过去帮忙的事。

从表姐那里问了些设备价格，他感觉自己得琢磨着赚钱了。

车先到了姑姑家小区门口，表姐下了车，向他道谢。闻煜等女生的倩影消失在小区内转角处，这才让司机重新发动车子回家。

那个小房子才是闻煜的家，至少在那里，他可以把最真实最幼稚的自己暴露出来。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开始嚷嚷：“我真服了，小寒，你宁愿玩游戏都不回我消息吗？我跟我那表姐没话找话了一路。”

“好玩啊。再说你不是说你那个表姐人不错吗？”傅予寒抱着个游戏机蜷在沙发上，表情冷淡，手指却动得飞快，一看就是在酣战，“我想你快回来了，回来咱们也可以再聊。”

“你虽然在家，但是能不能不要总不穿裤子？”闻煜没反驳他，直接愣在了门口——傅予寒T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