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气氛有些尴尬,言庭刚想询问这位斗笠人的尊姓大名,虞夏凑上前来。
“殿下,这位是我的……”
虞歌不动声色的踩了虞夏一脚,虞夏话语一哽,虞歌已经接口道:“在下是虞府的家将,姓吴,单名一个弦。”
“哦,原来是虞府的家将,幸会幸会。冒昧问一句,吴弦姑娘可否取下斗笠?相会即是有缘,你我二人也当交个朋友。”她还是觉得,这人声音有些耳熟。
虞歌僵住,虞夏感受着脚趾钻心的痛,报复道:“殿下使不得,我这家将长得青面獠牙,面如恶鬼,丑的惊天动地,所以才一直带着斗笠不见人,就连在战场上也带着青铜面具,脱下来肯定会吓到殿下的。”
虞歌:想踩死这个姐姐怎么办?
看到虞歌不说话,言庭觉得虞夏说的应该不假,也就不强求。
“堂堂女子,容貌只是外在,不用太在意。明天虞将军就要启程回军中,想必吴弦姑娘也要相随的。今天本来就是为了给虞夏践行,我们正要去燕子潭游湖赏景,相请不如偶遇,吴弦姑娘不如同去?”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打扰了。”
言庭正要走,想了想好像忘了点什么,这才转身向楼上招呼道:“大侄女,走了走了,好戏已经唱完了。”
言庭让周为念留在楼上不要参与,结果完事儿了竟然差点把她忘了。
周为念看着楼下招手的人,气得咬牙,这家伙绝壁把自己忘了,绝对的!别以为她没看到那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有那只抬起又收回的右脚。
难道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弱么?周为念气的下楼的脚步声都重了许多,走到言庭面前重重的哼出一口气,转身先出门了。
看着大侄女的背影,言庭无辜的捂住心口摇头叹气:“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侄叛逆伤透我的心……”
蒋应酒:我的朋友是个装逼犯……
虞夏: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传来一阵恶寒……
虞歌:殿下无辜的表情也好可爱……
燕子潭连接着应远河,潭水清幽,岸边拂柳已经染上蓬勃的绿意,无数柳条如丝绦般垂到湖面。网首发
几人到了潭边,租下一条大的乌篷船,船尾两个人摇桨,船娘杆子用力一撑,船只便飘飘悠悠的离了岸。
今日天气不是顶好,水面上漂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很快,岸边的景色便朦胧在雾气之中,似真似幻。
蒋应酒提议作诗,言庭听了好笑,反问道:“难道又是好大一鹅毛?”
“你还别笑,今天我才思敏捷,已经得了一首好诗。”蒋应酒洋洋得意。
“念来听听,大家说好才是好。”
“念就念,听好了。”蒋应酒沉吟一番,缓缓道:“燕城韶光晚,几度春风来。。水堤烟含柳,山寺雪惊梅。练色铺江渚,潮生逐船归。青旗问沽酒,何处拨寒醅。”
言庭轻轻拍手:“嗯,不错,这首诗意境极佳,敢问是何人大作?”
“是我祖……”母……
“祖?”言庭眯眼。
“祖……足不出户苦读数月终有所成的成果……”呼……可算是圆过来了……
“那我改天可要当面恭喜蒋老大人教孙有方咯”
蒋应酒终于败下阵来,一脸幽怨叹息:“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友叛逆伤透我的心……”
言庭:我的朋友怕不是个傻子……
虞夏:不知道为什么,又从心底传来一阵恶寒……
虞歌:殿下嫌弃的表情也好可爱……
某皇女:一群神经病又无视我!!!
几人又闹腾了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端着几个菜上来,一道烧鲤鱼,一碟酸笋,一盅鱼头豆腐汤,最后是一盘三鲜河蚌。
“小郎君,我们只点了一道鲤鱼啊,怎么这么多?”蒋应酒惊讶道。
毕竟几个人都已经吃过了,只是听说燕子潭的春鲤极为肥美,是燕京的名菜,听船家说船上有这道菜,这才点了来尝鲜。
小少年闻言低下头去,耳朵慢慢有些红了,声如蚊呐道:“几位娘子大方,给的银子多了,阿家说让我多上些,让几位娘子吃的高兴。”
“阿家”便是少年的母亲,有的也叫“妈妈”、“阿姆”,大周大多数地方都是以此来称呼母亲的,这是比较亲昵口语的叫法。父亲比较口语的称呼是“阿大”、”大大”、“爹爹”。很少有称呼父母“娘”或者“爸”的。
看少年涨红的脸颊,和不时偷瞄蒋应酒的小动作,几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替我们谢谢你阿家,也辛苦你了,你们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们破费,这个你拿着。”蒋应酒虽然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却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她掏出一角碎银放到桌上。
此刻的蒋应酒已经收了方才笑闹的表情,反而有些刻意的疏离和冷淡。
那少年脸上的涨红慢慢退去,变得有些苍白,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失落,他低低应了一声,连银子都不要就转身疾步走出船坞去了。
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