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不上,还不如他那个弟弟。
虽然听说是个没有咒力的可怜虫,但那张脸和身体,可真是不错。
鹿伏兎砂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垮着脸道:“要不,你们把我从哪儿捡来的再丢回哪儿去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妾室正妻,封建主义不可取啊。
闻言,乐岩寺砂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乐岩寺嘉义则是脸色一沉,厉色道:“我之前和你说的“束缚”可不是开玩笑的,发现你的时候,你奄奄一息,是用了我族秘法才救回来的。”
“有得必有失为世间真理,你如果想死去,那就直接离开吧,我不拦你。”
鹿伏兎砂糖愣住,在她一旁的少女则是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她的背脊,在她看过去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肘。
?
鹿伏兎砂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将自己宽大的衣袖拉开——
只见,纤细雪腻的手肘上,浅粉色的疤痕像是开在雪地里的梅枝,随着骨肉攀爬蔓延,四处密布。
嫩红与柔白,看起来非但不丑,反而有种纯稚的欲气。
这是她在咒灵堆里被啃出来的伤痕。
鹿伏兎砂糖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想起那间黑暗房间里的疼痛,少女单薄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真可怜呐,这么多伤痕......”
一双泛着香气的手从侧面拥住了她,乐岩寺砂糖定定地看着她,叹息般说道,“留下来吧,出去的话,会死哦。”
会死吗...
鹿伏兎砂糖垂下眼,看着交错的疤痕,心脏怯弱地紧缩着。
她是个胆小鬼,所以死亡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
“小姐,小姐....”
耳畔传来的呼唤让她拉回思绪。
鹿伏兎砂糖茫然的“嗯?”了一声,看向半蹲在她旁边的侍女,“阿叶,怎么了?”
侍女笑了笑,伸手将她有些敞开的外衣衣襟拢了拢,顺便把她非常容易炸毛的头发压了压,回道:“泽村大师来了,听闻您今日即将离开津轻去往京都,所以想要为您弹奏最后的离别曲。”
鹿伏兎砂糖一听,立马起身,朝着平时练习的乐室跑去。
泽村松吾郎是教习她乐艺的大师,是津轻极其有名的三味线高手。
他说他从不收徒,所以他不是她师父,她也不是她弟子,他们只是世间上能互相欣赏琴音之人而已。
停在乐室木障子前,鹿伏兎砂糖喘息了几口,随即轻轻将障子门推开。
寂静的室内,干瘦老人背对她而坐,清冽的琴音在她推门之际,陡然响起。
生于狂风暴雪的青年,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日复一日的弹奏着三味线[1]。
这首《春晓》,是他的人生,也是给她的饯别。
鹿伏兎砂糖忍不住眼眶泛酸。
良久,她正坐在乐室门口处,将一旁的三味线抱起,象牙白的拨子拨动琴弦。
干净的琴音,宛如暴风雪中摇曳的春草,任由凌冽的风暴肆虐,却依旧生机勃勃。
一曲终了,背对她的泽村松吾郎声音苍劲有力:“此去,一路平安。”
鹿伏兎砂糖揉了揉眼睛,唇角翘起,“您放心,我的生命力比我的琴音还要旺盛得多。”
死了又活,不论是咒灵还是人类,她的命都堪比小强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甚尔崽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可爱?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睛,抱着三味线抬眸,眺望着屋外与京都相似的白雪,忍不住想——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那么漂亮的脸蛋,就算是成年了,也应该会非常非常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