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儿曲凝，曲守全这才强行压住自己的火气，说道，“她昨天晚上给公司、给我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被我辞退了，竟然还有胆子找我要补偿金！以为自己读过书、知道几条法律就了不起了吗？”

“哎呀，爸，你先消消火，妹妹她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再说她做错事被你辞退，肯定心情也不好，这个时候，你们还是都先冷静下来吧。”曲凝温柔地说着，好似一个脑袋上顶着光圈的圣母。

而曲烟，则是被她施舍、被她超度的乞丐。

想到这一点的曲烟美眸中闪过一丝讽刺，不客气回到，“我申诉自己的合法要求，怎么就磕碜人了？”

“小烟，你就别气爸爸了，”曲凝语气中似在娇嗔，曲烟一听就知道，这种语气是说给季卓然听的。

这时，曲凝继续发挥演技，“爸爸他心脏不好，你要是真把爸爸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不就是一点补偿金吗？要多少，姐姐给你出了，但是你要给爸爸道个歉，行吗？”

她这虚伪的话倒是把曲烟给气笑了。

“道歉？凭什么？”

“小烟……”曲凝似乎要急得跺脚了，“你到底是爸爸的女儿，把他气成这样，你于心何忍？”

曲烟毫不客气，“那他自己法盲，想违法辞退被我纠正了，做错事就不该认错？还要让他倚老卖老？”

“你这个孽种！”曲守全火气又蹭地一下上来了。

这时，整间办公室里最尊贵的男人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

“都冷静下。”季卓然已经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以及满地散落的钞票中推理出了始末。

他这么一说话，四周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今天过来，是来谈一品鲜的案子的，你们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争吵，”他说着，云淡风轻。

似乎他早已胸怀天下，不把个人的喜怒哀乐看在眼里。

这样的他冰冷无情得像一部机器。

曲烟冷眼看着。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不知道。

这时，男人却看向了她，目光中依旧不带多余的感情，“至于你，钱和尊严，你自己选一个。”

他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不想道歉可以，那她也拿不到钱；要想拿钱，那她就必须道歉。

曲烟盯着他冷酷无情的面容，却反问，“季卓然，你真以为曲守全是对的？”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我时间有限。”他说，话语里一丝温度也无。

曲烟看着他，忽然有一瞬间感觉到陌生。

卓然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他那么善良、那么正义……

可是，他已经消失了。

在他父母外出旅游，发生意外双双死亡之后，卓然哥哥性情大变，成了现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类感情的季卓然。

曲烟看着办公室里几个人，忽而凄然一笑，“行啊，我道歉。”

“这就对了嘛，小烟你就不该气爸爸……”曲凝马后炮道。

然而季卓然的神色间却出现了一丝凝重。

却听曲烟继续道，“对不起，我不该提你上门女婿的事情踩你痛脚，也不该指出你违反劳动法的事实，更不该以你女儿的身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把你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你可以做，我不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