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芳陪着陆瑞之玩了一会，便告辞回府了。

毕竟她可不能在将军府呆太久，若是给了祖母她和大姐姐很熟的错觉，那可就麻烦了。

李亭曈也不拦她，也没给她准备任何礼物，让她只身回了李家。

月桂一张臭脸拉得老长，跟在李亭芳身后阴阳怪气道：“大小姐当了将军夫人后果然看不上咱们侍郎府了呀。”

“父亲现在已经不是侍郎了。”李亭芳淡淡地提醒道。

月桂被怼得无话可说。

她从前并非是这个模样，自打她知道金子过的什么生活后，她心里就不平衡了。

回了李家，老夫人第一时间将她叫了过去。

看到她两手空空，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大姐什么也没给你？”

李亭芳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叫你所为何事？”老夫人又问。

“大姐姐问我何时及笄。”李亭芳说起这个，脸上带了一丝绯红。

老夫人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孙女明年便满十四岁了。

“你大姐可是有了好的人家要说给你？”老夫人心里一喜，试探性地问道：“可是宁国公府的小公爷？”

李亭芳被她这猜想震惊了。

祖母最近是越发糊涂了，他们这种门第，她还是个庶女，哪里高攀得起国公府。

老夫人看她震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满。

“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是不是。”

“孙女没有。”李亭芳连忙否认。

“我可没指望你能嫁给国公府当正妻。”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她又不是白痴，李亭芳一个庶女，怎么可能当国公府的媳妇。

她这不是想着陆家那个小纨绔和宁国公家那位是好友么，还想着借一把将军府的东风，把李亭芳送过去呢。

“祖母……”李亭芳被她这话吓得小脸煞白。

既然不是正妻，那就是给人做妾了。

祖母居然有这种念头？

“行了行了，没用的东西，居然连留宿将军府都做不到。”老夫人生气地将她赶了出去。

香梅把李亭芳送出院子，有些尴尬地说道：“四小姐，老夫人最近心情不大好，您可别放在心上。”

现在府中由新夫人当家做主，新夫人却偏偏只疼爱四小姐一人，哪怕她只是个庶女，也给了她嫡女的待遇。

所以这个府里，怎么着都不能得罪这位小主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做孙辈的，还能生祖母的气吗？”李亭芳也没有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睦元堂。

祖母这情绪变得越来越快了啊。

“娘。”进了流星苑，李亭芳一下子扑到了王姨娘的怀中，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姨娘鲜少见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芳儿你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祖母想让我给人当妾。”李亭芳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再怎么聪慧机智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面对着掌握自己婚姻大权的祖母，如何能不害怕。

哪怕娘亲给她定了正妻的姻缘，祖母不同意，那也白搭。

毕竟连父亲都要听祖母的。

“什么？”王姨娘大吃一惊。

老夫人这等最好脸面的人，怎么会让芳儿去做妾。

王姨娘这么想，是因为她不知道老夫人现在的心情。

老夫人现在已经纯属病急乱投医了。

只要能和达官贵人搭上关系，让一个庶女去做个妾又算什么。

“呜呜呜呜。”李亭芳越想越害怕。

她自己就是一个妾生子，她最不愿的就是重复姨娘的老路，当别人的妾侍。

“别哭别哭，芳儿别哭，娘肯定不会让她将你送去做妾的。”王姨娘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见她哭个不停，王姨娘急中生智，搬出了李亭曈。

“还有大小姐呢，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听到大小姐三个字，李亭芳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过了一刻钟，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

“大姐姐说，后日要你这么做。”李亭芳缓过神来，便把李亭曈交代的话转达给了王姨娘。

王姨娘听完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

“娘，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出路吗？”李亭芳幽幽地说道。

王姨娘想了想，她们现在确实死死的绑在了大小姐的船上，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更何况，她的儿子还在大小姐手里呢。

“娘，瑞之被教养得很好。”李亭芳见她有些明白，便没再纠结这事，而是提起了弟弟。

“真的吗？”王姨娘最期待的就是儿子的消息了。

“真的。”想起陆瑞之，李亭芳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瑞之看起来很健康很活泼，还主动给我分糕点吃。”

“真好呀。”王姨娘笑着感慨道。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