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要有，工作也要有。

而只有工作的时候，叶离才会表现得很正经。

不苟言笑、满脸严肃的。

今天的工作内容，倒不是婚后航空那里，是另一个机构的事情。

以前的实验，出了点小问题。

不严重。

就是比较麻烦。

项目的负责人直接去请他，原本想要到学校调戏一下后辈的叶离，也只能跟着负责人回到机构这里。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在忙着，都没有休息。

结果就累得很。

工作刚一结束，就躺在走廊的长椅上面。

闭着眼睛，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一个少女突然就走了过来。

走到长椅旁，低头看着躺在上面的叶离，身为后辈，又是主动的打招呼：“前辈，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叶离睁开眼睛一瞧，发现是布束砥信这姑娘。

倒也不觉得意外。

虽然说是前后辈，但他们很少见面，而且每次见面，基本都是在这些研究机构里。

挣扎着爬起来，揉揉自己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布束砥信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回答道：“正好有点事情，有个实验组让我来帮忙。”

一个研究机构里，有时候同时存在多个实验组，有需要布束砥信帮忙的也不奇怪。

坐下来的布束砥信，整理好自己的裙子，又看向叶离：“前辈，还需要膝枕吗？”

“哦，那正好。”

叶离是一点都不客气。

话音刚落，就再次躺了下来，脑袋枕在她的双腿上面。

还是很软、还是很暖。

就是裙子有点碍事。

但也无关紧要，只是闭上眼睛享受着，嘴里则是询问道：“说吧，又有什么要问我的？”

“没有，只是有点羡慕前辈。”

“羡慕我？”

“能够拒绝那么多工作，就是这一点，让我很羡慕。”

布束砥信是真的羡慕。

有些工作、有些实验，那就不是人做的。

偏偏她擅长的领域，有很多实验需要用到，于是经常被邀请参加，而且还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是因为那些实验，她见到了很多事情，心情一直都很压抑。

跟叶离相处的时候，倒是能轻松很多。

所以看到叶离，就直接凑过来，想要稍微放松一下。

叶离还是没有睁眼。

“如果你能变得更强，那你也会像我这样，拥有拒绝那些实验的底气，但是很可惜，以前的你、现在的你，都很弱。”

因为很弱，所以无法拒绝。

布束砥信自己明白，听到叶离的话，也没有反驳。

只是在心里叹息着，沉默了一会儿。

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电灯，突然就提出一个问题：“前辈，你眼里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说着停顿了一下。

也许是怕叶离听不明白，很快就补充道：“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还是灰色的？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是那样的耀眼？”

这个世界，是那样的耀眼。

这是她最近听到的一句话。

从那些“实验用的小白鼠”嘴里听到的，对她的心灵造成极大的震撼。

也让她很迷茫。

难得的遇到叶离，就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叶离有自己的见解：“这个世界啊，是五彩斑斓的黑色吧。”

有的人觉得世界充满光明、有的人觉得世界充满黑暗，还有的人觉得不能非黑即白，觉得世界应该是灰色的。

分别拥有这三种思想的人，布束砥信都有见过。

也听过其他的一些看法。

但是五彩斑斓的黑色……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叶离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略有点迷茫的少女：“砥信，看过宇宙吗？”

“……看过。”

“那你觉得，宇宙是什么颜色的？”

“宇宙……”

布束砥信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样子：“黑色吧。”

这个答案，叶离表示认同：“没错，黑色的；但是加上各种恒星、行星之类的，是什么样的颜色？”

恒星、行星、还有其他的各种物质……

布束砥信思考许久，给出叶离的那个答案：“五彩斑斓的黑色？”

宇宙给人的印象，应该就是黑色；而在那黑色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光芒，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等等。

五彩斑斓的黑色。

刚躺了一会儿，叶离就爬起来，转身坐好。

“宇宙是这样、人类社会也是这样；黑色是底色，又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而在黑暗里待久了，突然有一束光芒照射进来，你会不会觉得耀眼？”

不仅耀眼、而且刺眼。

但是见过光芒后，有的人会恐惧、有的人会充满向往。

恐惧的人否定光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