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天,红色的雾,连日头都是魅人的姜红色,枯木烂枝寸草不生,天浑水浊偏又毒物横生。
这里是幽冥地狱,万恶戾鬼岛,永无天日地的阴曹地府,外人谈之色变的鬼蜮魔窟。
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万鬼蛰伏的戾鬼岛,十年间无一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散不尽的红雾是这里常见的天气,那雾又浓又烈总是夹杂着难闻的气味,尤其越是靠近海边那雾气就越发的浓烈。
时正晌午,坑坑洼洼的烂泥路上一顶步撵正缓缓的穿过红雾向崖边走来。
那步撵虽不算奢华却很是张扬,撵棚四周挂满了漫红色的纱帐,垂挂的银色铃铛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虽与这四周景致搭衬却又偏偏让人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步撵上斜靠一女子,半身血红曼菱纱,香肩毕露,酥-胸叠伏,修长白皙的大腿一览无遗,直叫人浮-想联翩。
那女子的脸更是长的绝美,可偏偏美中带妖,头上三万青丝不见亮可照人,耳后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刺青盘绕而上妖娆诡秘,与那精妙的五官甚是搭衬,更显她魅惑众生。
手中一柄白玉烟杆幽幽的飘着阵阵青烟,女子时不时嘬上一口闭目养神看似悠闲,眉头却微微皱着显然心情欠佳。
步撵十分沉重,偏那八名轿夫却是各个纤细瘦弱,美弱病娇,偶尔有人踩在坑洼里崴了脚颠了撵,那女子的神色便越发的阴郁。
颠簸了数次之后那女子微微的睁开了眼,尚在发烫的烟锅直接戳向一旁的男子的耳后。
那男子被烫的一个激灵却也仅仅是稍稍躲闪了一下,丝毫不敢撒手抚伤,满脸谦卑的垂下眼应道:“主上息怒。”
跟在后面的老鬼见怪不怪,抬头看了看浑浊的天,抹了把臭汗呲牙咧嘴满脸的不情愿。
他长的虎背熊腰满身横刀肉壮得跟头熊似的,手里还拿着一禀三个人都抬不起来的狼牙倒钩锤,这闷死人的天气下走着好受才怪。
眼见那妖婆子步撵上坐的舒坦心中更是不满,嚷嚷道:“老妖婆子,我喝多的时候咋不见你来送,这厮喝多了你就次次相送,都是你的客,待遇咋差这么多?莫不是因他长的俊俏?”
“呸!你当老娘愿意送他?”老妖婆满脸不快的敲了敲手里的玉烟杆,“要不是他还欠着老娘半两金谁稀罕来这鬼地方。”
说送那是好听,步撵后面跟着一头秃了几大块毛的老驴,背上驮的正是那醉到不省人事的男子。也幸好有这么一头快死的驴,否则只怕栓根绳一路拖回来的事老妖婆子也干的出来。
“上次俺也欠了金,也没见你送?”
老妖婆撇了眼睡的直流口水的男人,赤魅堂里胡混的三天三夜,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老驴蹄子粘又甩了他一身的泥点子,真是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简直没眼看。
老妖婆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哼,就算把你这厮丢路上睡一夜谁又敢动你,他,前脚丢出门,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就得被人剁成肉泥上了桌,回头老娘找谁要账去?”
老鬼瞅了眼守灵那副半个自己都不如的小身板,觉得此话甚是在理。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了崖边尽头,老鬼透过红雾向崖下看了一眼,这里十数仗高,下面有一小块黑沙滩,前面是海,旁边有一山洞,那里就是守灵的老巢了。
老鬼想着要不要把这家伙直接丢下去,偶然瞧见海边那处似乎正躺着一个人,“老妖婆子,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老妖婆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慢悠悠的道:“又没到初七,哪来的人?”
老鬼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每月初七才会有犯人上岛,今儿个才初一,莫不是看错了?他又眯着眼仔细瞧了一下,雾虽重却也到不了人畜不分的地步,那滩涂上一动不动的东西定是个人不假。
“好像真是个人。”
“有人?哪呢?”明明睡的不省人事的守灵蹭就坐了起来,翻身下驴仔细一看真是不假,瞬间就来了精神,“艹,有金赚了!”
话没说完直接一个凌厉的空翻瞬间就跳了下去。
十数仗的高崖,常人落地铁定成盒,崖边那二人却是见怪不怪动都没动一下。
守灵跳到半路才将手腕的机关发射出去,一条细如发丝的白线精准无比的缠住了崖上的枯树,线一放完脚尖正好触地,分毫不差。
老鬼撇了撇嘴,指着下面嚷嚷道,“敢情这厮是装醉。”
“你去看看是什么货色,若是俊俏的老娘就直接留下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哪轮得到你,我那洞还缺人呢。”老鬼丝毫不给面子,腕上机关发射也如守灵那般缠住了一旁的树,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守灵一路小跑的过去,还没到跟前就撇起了嘴,心道:他娘的怎么上来这么个货色,说他是个人都算是客气了,铁定卖不上好价,关键是还不知道死了没?
那男子破衣烂衫,从头到脚没一块好布,就差没裸着了。
也不知道是多久前上的岸,身上的海水都蒸发没了,在皮肤上留下一层麻麻赖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