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竹双眸失神望着云歌良久，当真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又狠辣的出手。

她不是一向最喜欢明世澜的吗？如果不是在明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拿这种事情来去试探云歌。

凉凉目光落在脸上，让林如竹心中生出一种早就被看穿的错觉，她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又听见云歌道：“说来还真是要多谢林姐姐的好主意，倘若不是你的提议，我还真不会去锦燕归找他，也不会那般受尽委屈下定决心，谢谢你。”

云歌的话好似如鲠在喉般令人难受，可是，林如竹余光瞥见左右两旁坐着的人，神情中带着恍惚，可她又做不到当场质问云歌，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这话要是真的问出口，这样便是相当于，变相的承认自己心怀叵测，她万万是不能承认的。

等到云歌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离开后，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企图再次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为你好，你我之间本就不用这般客气的。”

云歌听闻她的话，忍不住乐了，自己随口一说，这人还当真信以为真，以为自己要感谢她，就凭借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又怎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有时候，云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人，她还真的从未遇见过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人，也不再想要卖关子，她反问道：“那林姐姐肯定不知道，我在揽春园的时候又遇见了明大公子。”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下意识的，林如竹自动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那么为何还要……”她错愕的蹙眉，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纠缠明世澜，那云歌为何还要继续在这场赏春宴上特意找他？

云歌一边叠着手中的方帕，一边留心观察到林如竹的神情，见她露出疑惑神情，便轻笑出声：“说来姐姐可能不信，我虽然已经不喜明大公子，可确实不得不说，他委实是个才华横溢，为人正直的君子，也怪不得会惹来姐姐喜爱，明大公子也说过，他心中真正心悦之人乃是林姐姐，我又怎会再做出夺人之美的事情。”

这话纯粹是她在瞎扯，为了诱导林如竹表明她心中所想，特意而为之，那双凤眸中闪烁着一丝忧伤，可藏在这份忧伤后面的，则是不易被人察觉的狡诈，像是只计谋得逞的骄纵小狐狸。

林如竹初听此话，未曾怀疑其真假，反而露出几分女儿家的迷茫，惊讶的喃喃自语道：“他竟然心悦与我……”

而后对此事保持着一份确信，兴许是对自己有种特别的认知和自信，还有以往云歌从不说谎的特性，她选择了相信这些话。

林如竹心中确实是爱慕明世澜的，只是这个事情从未对外人表明过，而且在云歌那样鲜明对比下，她的情感如同纤细渺小，且轻飘飘的羽毛，只敢暗中藏在心底，从未表露过，可今日，她虽然没能完成父亲的交代，可却意外收获到来自心许之人的爱慕。

许是爱意令人上头，林如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倔强和直白，她扬起了明亮双眸，双颊已然泛起红霞，没了以往的清冷，俨然一副娇俏模样，她不加掩饰道：“像是明大公子这样的人，惹来些许女子爱慕，实属常事，你又何必在此时拿来做说事。”

这话语一出，惊起四方，云歌瞧她这副模样实打实的抖了个寒颤，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林如竹一直以来都是以冷美人的形象示人，这样娇柔的她，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而后想来，倒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轻易承认，本以为还会再兜兜转转两三圈，才会套出林如竹的心思，现在反而轻松的让云歌有种目瞪口呆的反应。

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陷入痴恋中的女子，大多少了些许思虑。

不过细听林如竹的话语，就和云歌猜想的那般，林如竹承认自己心中对明世澜爱慕已久，明世澜家世人品才华都是一顶一的好，自然不缺女子爱慕。

而却没有人会像云歌那般疯狂，做出有违背女子品德之事，可正因为这一点，林如竹才不可这般对明世澜抱有爱慕，纵然有，也不该多次挑唆，怂恿云歌去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搞的鬼，我就说，这云小姐看着也不太像是脑子不灵光的样子，怎就被外界传言成那般。”四周忽然多起嘀咕耳语声。

这样的讨论声越来越多，“就是说，你别看两人在外界传闻有多要好，你看这林如竹天仙似的第一才女，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在背地里算计姐妹。”

声音越来越大，“说不准呢，外面那些云小姐的传言，多数是林如竹传出去的，毕竟可是暗中敢对自己姐妹爱慕的男子……”

林如竹的脸色在这种议论声下忽地变得煞白，周围议论声冲淡了心间涌上来的甜蜜，她中计了！

心中最迫于见人的秘密，被人当众挑开，她有那么一瞬间心死如焚，议论纷纷传入耳中，单单唯独她们这桌席面上安若木鸡。

没人敢在这样的时刻开口，只在暗中慢慢观察到林如竹逐渐发白的面容，又气，又恼，又羞愤的情绪不断的起伏，红白交错间，她恶狠狠的扯下伪装不再掩饰，对云歌怒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