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人手随行保护。”
“太好了,”秦思罗想了想道:“您不随我们一同去吗?”
林县尉摇摇头。
“阿罗,今日见了县令大人,我心中放心了许多。这几日我尽力处理好公文后,便向大人请辞,赈灾事宜和府衙外事都有张主薄辅佐,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秦思罗皱眉道:“不是说好了先告假一段时日的么。”
林县尉怅然一笑:“没什么分别。”
几条人命都与归阳县府衙有关,定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的。
“阿罗,人与人之间,不论是谁,总有一日要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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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县令昼夜不休地赶到归阳县,实在累极,见过了众人,便在南院客房中倒头睡到了日暮时分。
虽说他毫无贵族公子的骄矜蛮横,直道公务要紧、只当多了一个学生,但到底是州府明文任命的父母官,林县尉与张主薄还是办了场简单的接风宴。
一桌素宴,几杯清茶,几位重要的县衙辅官,外加后院的段公子和秦思罗,算是正式的接风洗尘了。
段子言道尚且年轻、不敢居于主座,直到段子言轻咳一声,才挨着边角坐了,时不时端着茶杯望着秦思罗那边发呆。
林县尉以茶代酒敬了主位一杯,说起了自己请辞一事。
段子言忙道:“没有林大人的辅佐,我必定更加手忙脚乱,还请您再三考虑。”
“或者,若是您执意如此,先行告假一段时间也好。”
和秦思罗说得一模一样。
张主薄事先并不知晓老友最近原来想着辞官,思考了一阵,皱眉道:“陈卫一事是偶然,平时里县尉一职管辖之事并不多,县令大人又已上任,我们几个倒也忙得过来。可是,若是万一近日又发生了牢狱之事该怎么办?这方面,我是不太懂的。”
秦大人一直是归阳县的青天,根本无须聘请其他府衙必备的刑名幕友。林县尉离开了,谁来负责?
段子言道:“是啊,牢狱之事乃重中之重,您若是不在,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暂理县尉一职……”
说到此处,他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拍额道:“秦、秦姑娘!”
秦思罗:“大人何事?”
“我是说,秦姑娘可以暂理林县尉的职责呀!”
段子言越想越是个好办法,却又怕自己莽撞唐突了她,期盼地看了过去。
“秦姑娘断案的本事我是听说过的,百姓也是信服的,这样安排如何?”
“若是可以,我这就发文通告!”
段承平在一旁随意饮茶吃菜,听闻挑眉看了他一眼。
林县尉与张主薄皆是一愣。
确实,阿罗像秦大人一样,断案本事已经超过了几人,虽说只是暂时代理,可她是女子——他们都是全然信服的,但这位小县令来了一日,竟然就主动提出来了?
果真不按常理出牌,却又正中靶心。
“怎样,秦姑娘?”
秦思罗一时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肯定地问自己。
怔忪间忽然想起,前几年跟随阿爷外出时,经常听人窃窃私语道,“女子也能抛头露面查案?”
虽说现在归阳县百姓对她已十分推崇,可到底是铆着一股劲,想要让阿爷看看自己的进步。
谁说女子便要在闺中绣花、等待嫁人?
她看着段子言毫不犹豫的眼神,也被这股豪情逐渐感染起来。
见张主薄与林县尉那边,两位老者捋了捋胡须,并无反对,只是有些忧心地看向自己。
秦思罗缓缓举起茶杯,郑重道:“阿罗愿意!”
以茶代酒,满饮此杯。
段子言见她自称“阿罗”,显然是比此前一口一个“小女”要亲近了很多,耳根不禁慢慢地又红了,讷讷道:“我才应该感谢秦姑娘相助。”
“只是听闻秦姑娘身子不好,若是需要外出履职,女子也似乎不大方便,还是要有人——”
林县尉正要道,他叫张一张二打下手就是,二人身手不错,还能护持安全。
却见这位小县令已完全起了兴致,那股江湖豪气又带到了官场上,猛然一拍桌子,桌子随之出现了一小道裂纹。
“大哥!”
段子言道:“大哥,您来当一段时间幕友好不好?”
以前从秦县令那边听说过一些京中往事的林县尉:……
小县令、小郡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段承平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掏出白天那把刚刚砸过人的扇子。
段子言没察觉到突然压低的气氛,凑了过去,悄悄在他耳边道:“大哥,我们好不容易在此相聚,这一定是老天的安排。”
“我们可以住在一起,时常切磋武艺了!”
“你要找的天外石,我也一定全力帮着找。”
“况且有你的身手,秦姑娘的安危一定更有保障。”
“大哥——”
一旁的几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