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就是炕上那个小姑娘。
倒不如让她睡个好觉。
“大哥,等一下——”
段子言本来还在认真听着,此时已是满脸震惊,“昨夜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迷魂香?我怎么都不知道?”
“自然是因为你无能。”
段子言:“……大哥说得对。”
秦思罗只道怪不得昨夜自己睡得香甜,原来还有这一遭。听着这惊魂一夜,她不禁思索:“难道这位族长是想要劫财?可是我们随身并无包裹财物,他也是知晓我们是遇难来此的。”
段子言则是突然想到什么,偷偷瞟了一眼——秦姑娘穿着简朴的农家布衣,可依然难掩俏丽姿色,难不成……
可这李族长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啊?
他摇摇头,把自己那些胡乱猜测抛到脑后,又接过话说:“我后面又碰到了李族长,总觉得他并无歹意。”
差不多三更刚过的时候,段子言迷迷糊糊地醒了,推门便要去茅厕。
没成想,黑暗中,一道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了。
“贵客——夜不外出,难道您忘了么?”
虽看不大清对面的人,但听声音却是李族长。段子言吓得一激灵,定了定神才道:“我只是想要方便。”
李族长从中堂翻出一个夜壶递给他——他似乎也习惯了黑暗,轻易找到了物件,递给了他,飘一样地回到东间了。
幸好是人。
段子言最怕灵异鬼怪,哪里还想得起五谷轮回之事,赶紧回到西间,见大哥还在才安心一些。
……
这就奇怪了。这位李族长,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难道是单纯的想要他们睡个好觉?亦或是——放迷烟的人,其实并不是李族长?
还有那些黑影,会是人吗?
若是酉时后无人外出,又怎会有那些奇怪的响动?
秦思罗沉吟思索,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只觉谜团重重,愈发离奇起来。
段承平道:“此时雪已经小了,我们这便离开吧。”
秦思罗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难道您不想知道真相吗?”
又来了。
段承平又恢复了他那副疏离的态度:“你们二人倒是相像,都想着寻找到真相——可这世上一切,便全然都有真相么?甚至,明知此处有异,还要冒着危险去满足自己的好奇?”
他厌恶这种热情的探寻,简直是无用之功。
世上大多之事,背后都荒谬又可笑,无非是贪嗔痴的戏文而已。
他平静道:“你们不走,我自己走。”
屋子里沉默下来。
他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只是……
正当气氛沉闷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天亮,有人来了。
“咚咚——咚咚——”
门响个不停,持续了很久,却一直不见李族长出去应门。
三人凝重对视一眼,也不再继续方才的争执,一同出去开门。
门外约莫七八个人,皆是中年男子与老者,其中还有一个是昨日见到的瑟缩中年男子。
他们见来人不是李族长,反倒是村子外的人,神情立刻警惕起来,向后退步。
待看到最后方的秦思罗时,几人眼神中又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似乎有贪婪,更多的却是恐惧。
为首的男子问:“你们是何人?”
段承平淡然拱手道:“我们兄妹三人昨夜误入隐村,因风雪过重,只得在这里借宿一夜,现在正要离去。”
男子听到他们即将离去,似乎舒了口气:“原来是外来贵客,有失远迎。只是今日要准备祭祀殷女一事,我们几人来寻族长,还劳烦让一让。”
段子言问:“你们说的殷女,难道是供奉的神灵?”
男子迟疑片刻,微微点头,显然不欲多言。
他们来到东间门外,轻轻叩门:“族长,昨日说好的今早商议祭祀一事,您在吗?”
无人回应。
太奇怪了,难道人已经出去了?但他们从外头过来,一路并未见到人影。
几人面面相觑,大胆推开了门。却见李族长背对几人,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丝毫不予回应。
一股微弱的血腥气飘散出来,显然是被遮掩了一番,推开门才隐隐传出。
秦思罗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推开几人,冲了进去!
“不要靠近!”
但为时已晚。为首的男子绕到旁边,轻轻碰触了下李族长的身子。
“您是不是不舒服——”
砰。
僵硬的身体,轰然落地,椅子随之砸倒。
浑浊的双眼,直勾勾注视着上方。
不得瞑目。
“族长?族长——”
男子面色轰然一变,神情狰狞起来!
“快将他们三人拦住!”
“李族长——死了!”
“是他们——他们杀了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