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不得村庄里畏惧外来者,怪不得有那两条莫名的规矩,怪不得村民们认为是殷女复仇,原来早有因果!
“与殷女有情之人,是谁?”秦思罗察觉到,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殷女棺木中留下的竹简、雕像与玉佩,到底是不是……李五的?
炉中火苗逐渐衰弱下来,李五并未回答。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们怎么知道她与人有情?难道说……你们去了后山?”
语气阴森,危险的气息,近在咫尺。
秦思罗不动声色,拒不承认:“这与后山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李五端起茶,恢复平静,淡声道,“你们该走了。”
秦思罗起身,紧紧注视他。
那是猎人一般坚定的目光,是认定了誓要追查真相的眼神。更新最快的网
“那么,先告辞了。”
李五笑道:“姑娘好运,祝你早日捉凶。若是不能……想必生前死后,都由不得你了。”
与那一日他们被关在东间,外头李三说的话一样。
段承平与段子言对视一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秦思罗面前:“既然如此,我们兄妹三人便先去另外一户人家了。”
三人转身走出中堂,消失在雪地中。
李五怔忪地盯着门口。
从初见之时,他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像,真的很像那两位大人。
一瞬间,痛苦的记忆浮现,他浑身颤抖抽搐,许久才冷汗淋漓地停了下来。
小平安探着脑袋,怯生生地进了屋,呜呜咽咽地安慰父亲,又祈求地看向他。
李五摸了摸他的头。
“你放心吧。”
还有最后一个,复仇即将完成。
他闭眼不去看平安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双眸,双拳紧紧握起。
就算是再痛恨这个村子,就算是打破亲口立下的誓言,他也要完成她的心愿,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将平安好好地养育成人。
那个少年公子,倒不足为惧,可是那个冷漠的公子,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路数。
只是,无论他们三人已经清楚多少真相,都已经留不得了。
他起身,缓缓打开那间上锁的房门。
———————
“李五,或许正是凶犯。”
秦思罗走在雪地上,看着脚印一点点留下痕迹,低声说道。
段子言也十分赞同:“没错,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至于动机,也许他爱慕殷女,为她复仇也说不定。”
段承平却有些心神不宁,一言未发,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短笛。
“怎么了?”秦思罗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摇摇头。
或许,是他看错了。
这个李五,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不,不是样貌,而是那种微妙的周身气息,仿佛很多年前,他尚且年幼之时,在哪里感受到一样。
那是隐藏到极致的杀气,如利刃深埋地下,隔着厚厚的土壤与刀鞘,不见天日。可他却仍察觉到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色寒光,令他想起了,最痛苦的那一夜。
人生颠倒,从此孤魂野鬼,四处游荡。
可这里是归阳县偏僻的山间,怎么会与自己不堪的过往,又扯上了联系……
“与你无关。”
明明是关心他,却碰了一鼻子灰。
但到底今夜很可能会有一场鏖战,还需这位段公子出力。秦思罗哈了口寒气,搓搓手,没再理会他突然恶劣的态度。
段子言见不得秦姑娘受委屈,义正言辞、挺身而出。
“大哥,你现在是幕友,是负责辅佐秦姑娘、哦不,秦县尉的……”
段承平“哦”了一声,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么县令大人,需要草民向您叩拜行礼吗?”
段子言:……
不不不,他还想留着小命,与秦姑娘一同为民请命、四处查案呢!
只不过他这么一打岔,原本沉重的气氛又轻松了一些。秦思罗脑子里整理了一番得到的消息与线索,对二人招手。
“一会儿,如此这般……今夜,我们如此行动……”
段子言一头雾水:“你怎么会知道,今夜凶犯会有所行动?”
秦思罗随口道:“哦,我会算命。”
段承平则是猜测出什么,似笑非笑看了秦思罗一眼,了然道:“好。”
她好像已经懒得与自己遮掩了。
如此戏码,他做不成旁观者,亲自去上台唱一番也别有风趣。
三人很快来到最后一间房屋,敲门等待。
“怎么,知道凶犯是谁了吗?”
恶劣的语气,凶煞的表情,眼中的贪婪、恼怒与不屑。
正是李二。
“还未知晓。”
秦思罗伫立门口,平静地对视回去。
“不过,我会些相面之术,今日有缘,倒不如给你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