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的雨突然下大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慢慢形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雨幕,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从容想起什么似地看向院子里:“那些花没事吗?”
沈罪说道:”没事,我去看看。”
他飞身跳到了楼下,先将那几盆白杞花搬到了屋檐下,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大块油布,将它盖在了花园里剩下的那些花上面。
然后他重新跳上二楼的长廊,回到了沈从容的身边,两个人难得独处,他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他的动作轻盈流畅,如同一只英姿飒飒的鸿雁,看得沈从容十分羡慕:“这是轻功吗?好厉害啊。”
沈罪点了点头:“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沈从容眼睛一亮:“我这个岁数还可以学吗?”
“轻功多练练还是可以学会的。”
“那好。”沈从容一脸期待:“等我出去了,你一定要教我。”
沈罪轻笑了一声:“好。”
沈从容看了一眼屋外的滂沱大雨,叹了一口气:“好想出去玩会啊,真的在屋子里待烦了。”
沈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她:“再等几天就可以出来了。”
“哪里是几天?还有二十天呢。”沈从容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这种痛苦你们男人根本不会懂的。”
沈罪无奈地看着她,问道:“那怎么办?”
沈从容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是床上的小安然哭了起来。
沈从容连忙转身去床上抱她,这时蓝竹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出来。
她向沈罪问了声好,接着走进了进沈从容的房间。
沈罪心里划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失落,两个人今日的独处时间算是结束了。
他正想离开,沈从容突然喊住了他:“沈罪。”
他闻声看了过去,就见沈从容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怀里的婴儿乖巧软糯,沈从容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有些得意地看向沈罪:“让你看看小安然,你都十天没见过她了吧,我们完全变模样了哦。”
沈罪心里一颤,不知所措地看了过去,恰好对上了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睛。
小安然一只小手胡乱地摆动着,另一只小手攥着自己娘亲的衣服,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沈从容说得没错,不过短短几天,她完全变了个模样。
她刚出生时就已经很好看,如今五官慢慢长开,脸部有了清晰的轮廓,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极为秀气。
“很可爱。”沈罪忍不住看向沈从容:“长得很像你。”
沈从容眉眼弯了起来:“蓝竹和王婶也这么说。”
她低头逗弄着起小安然,拿着她的小手冲着沈罪轻轻晃了晃:“小安然,来,给你沈叔叔打个招呼,以后让他教你练武好不好?”
小安然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纯真的笑容使得屋外阴沉的天气都明亮起来。
沈罪心情也轻松起来,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
沈从容带着小安然又和他玩了一会,随后就被蓝竹拉着去吃饭了。
沈罪于是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眼里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来,随之从心里翻涌上来的是无边无际的苦涩。
这是他的孩子,他却不配做她的父亲。
她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胆怯和心虚。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有灵性的,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虚妄。
那么小安然是不是已经看清了这副皮囊下隐藏着的那个黯淡又卑劣的灵魂?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想要他这样的父亲吧。
刚才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里,他是永远无法融入的败笔。
他的余生大概都是如此,就这样远远地守护着,不打扰也不靠近。
这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宿命。
这天傍晚的时候,雨才终于停了下来。
小安然睡着了,沈从容正在窗前看书,蓝竹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
她脖子上的伤痕并不严重,早已经结了痂,很快就能愈合。
手上的伤已经消肿,但毕竟伤到了骨头,还需要养一段时间。
她从山里回来后就找大夫看了伤,大夫说她处置的很好,特别是手腕,因为及时复原固定,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伤患,因为没能及时救治,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他本想给沈从容开个药方,但无意间看到了沈罪给她找的草药,便停下了手中的笔:“你如果还有这两种草药的话,就接着涂抹就行了。”
“竹心可以让你脖子上的伤口尽快愈合还不会留疤;金梦花可以让你的手腕尽快消肿,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好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谢谢大夫,但我这里草药剩得不多了,明日再让人去药房里买一些。”
大夫摇着头说道:“药房里都是将这两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