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生就这样等着。
“回去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没有把自己介绍清楚,所以才会让你觉得对我没兴趣。”
叶亭生看她:“杜老师。”
杜美英曾几何时是有多喜欢他用这样的声音叫她名字。她抬头看他,满怀爱意。
叶亭生有些承受不了那样的目光,他别开脸。
“我真的不值你这样。”
“值不值,我说了算。”杜美英说,“如果,我能等,你愿意让我们慢慢了解彼此吗?笼统来说,就是先做朋友,看看合不合适。”
“我那晚太唐突了,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我回去的时候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很冷静的办法。”
“既然,你还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就试试我的意见。”
龚珍珠从房车上下来,冲他喊:“叶亭生没水啦!”
“哦。”
杜美英看着他的目光带了些许哀求,叶亭生反复想了很久,终于,他看她。
“可能,晚了。”
房车卫生间门口,龚珍珠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上看提水进来的叶亭生。
“她来找你干嘛?”
“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叶亭生把水提到门口,看她:“还洗不洗?”
龚珍珠放下手,哼了一声用力踏着脚往里走。
“居然敢在我面前眉来眼去!”
“水少,你省点用。”见她弯着腰,头就要往水里扎,叶亭生说道。
龚珍珠把头抬起来:“那怎么办?”
几分钟后,龚珍珠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叶亭生站在门边用勺子给她头发冲水。
“为什么没水啊?”
龚珍珠挤了洗发水往头发上搓,满头的泡沫就要往衣袖上沾,叶亭生放下勺子,拉过她的衣袖,一一替她折好。
“山上的蓄水池没水了。”
挽好衣袖,龚珍珠继续挠头发,“为什么山上的蓄水池会没水啊?”
“牛踩到入水口了吧。”
龚珍珠猛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水里还有牛?”
叶亭生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水里怎么会有牛。”
“那牛怎么踩到入水口的?”
“蓄水池是无数条小河流汇聚而成的,入水口被堵了,水自然就就不进去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水怎么会跟牛有关系!?”
泡沫一点点下滑,已经来到她脸颊,叶亭生曲着手指,替她擦去。
“有些农户把牛赶到山上去。”
龚珍珠要崩溃了。
“那它们会拉屎吗?”
“会。”
“天,那前几天我们喝的那水,都是从那里回来的?”
“嗯。”
龚珍珠翻了下白眼,猛干呕:“我去!叶亭生,快送我去医院!”
叶亭生被她逗笑:“你到底还洗不洗头?”
“有水的地方为什么会有牛啊?”龚珍珠盯着水桶里的水,直皱眉,“这水呢?”
“也是。”
“叶亭生,这已经突破我的极限了!”
“嗯,所以你还要不要洗?”
龚珍珠欲哭无泪:“满头的泡沫,你说不洗行吗?”
这回龚珍珠洗得马马虎虎的,冲水的时候,发根里面的都不洗。叶亭生没办法,只能弯下腰去边冲水边给她抓头发。
有他帮忙,龚珍珠就彻底不动了。
她蹲坐在那里,感受他粗粝的手指温柔地在她发间来回穿梭。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天地里只有她和他在呼吸。
龚珍珠下巴靠在膝盖上,笑得甜甜的。
叶亭生洗了一次又一次,溅起的裤腿都湿了大半,龚珍珠看到,身子前移想替他挽起裤脚,手刚碰到他裤腿,叶亭生倒下来的温水便一股脑冲进了她颈背后面。
叶亭生赶紧停手,眉头蹙得紧紧的。
“动什么?”
龚珍珠眨眨眼看他:“你裤腿湿了。”
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看他,让叶亭生心软了下来。
“先把头冲干净了,等会儿我再抬桶水来。”
“嗯。”龚珍珠乖乖点头。
洗好澡,龚珍珠下房车找叶亭生。
他坐在店门边,拆除阿吉的摩托车的后轮。阿吉在一旁叽叽歪歪。
“我真的不会弄得啦,亭生你就帮帮我吧。”
叶亭生把卸下来的轮胎放一边,“晚点吧,有个人车子半路出故障,我出去看一下。”
起身时,正好看到龚珍珠下来。
“要出去吗?”龚珍珠问。
“嗯,出去一会儿。”叶亭生朝他旧吉普走,半会儿又回头,“有什么懂的,打电话给我。”
“嗯。”
叶亭生说很快就回来,可龚珍珠等到了傍晚,都没见他人影,打了电话说对方的车问题比较严重,可能晚点,让她把冰箱的东西拿出来温了自己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