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关洛阳和秋笛就来了。
不对劲。
关洛阳和秋笛对视一眼都察觉到整个事情里面有很大的蹊跷。
几十年没出过问题的老宅子忽然有了鬼怪作祟那还可能是因为地动之后诸气紊乱妖邪频发。
可是一个连刘老太公都没能直接弄死的凶宅让秋石这种法术精深的道士感到棘手就已经有点古怪了。
秋石没有直接向真武祠求援而是召集周围的师弟以他的稳重性格来说至少应该是把那个凶宅查了个底朝天自己有几分把握都算得清清楚楚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去劳烦师长。
可他带着两个师弟一起去了之后偏偏又遇到未知危险甚至到了要动用最紧急手段求救的地步。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特地针对真武祠的人设的一个局。如果是这样的话九英道长他们刚好今天不在会不会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呢?’
关洛阳想到这里道“秋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仇家呀?”
秋笛说道:“真武荡魔虽然是以尸鬼妖邪为仇寇保卫黎庶安宁但这么多年下来跟我们结过仇的邪道术士只怕一时间也数不清。”
关洛阳道:“但能一下把你三个师兄陷进去甚至还一副要引更多人上钩的模样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仇家应该不多吧?”
秋笛眉宇之间的焦躁和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紧锁眉头勉强想了一下道:“我印象里的那些邪派术士没有谁能以单人之力让我三个师兄连逃都逃不了但要是某些人连起手来就不好说了。”
关洛阳垂下眼皮微微摇头。
问了等于白问。
教头还能提供内务府那些高手各自的特征到了秋笛这里敌人就像盲盒一样。
那只有换最粗暴的法子了。
关洛阳眼帘一掀向刘老爷问道:“你们能弄来火药吗?”
夜色深沉月光微暗。
河边上百株干虬高大的杨柳树排成一列沿岸绵延而来。
围墙圈起了纵横百步的一座气派老宅立在岸边门漆斑驳瓦片潮湿。
两三寸高的浑浊水流浸泡着墙脚在墙砖之上蔓生出许多青苔水波冲刷着院子里面那些花草植株的根系有烂掉的叶片随波光起伏。
哗!!!!
外界风声大了些河水更急从后院涌动进来几具残破的尸体被水流冲的浮动了一下。
在后院的一角土地最泥泞的地方秋石脸色苍白的提着一盏灯笼右手提剑松软无力的让剑尖垂落在浑水之中。
秋暮、秋华背靠背的坐在地上处在灯笼照亮的范围之内。
“大师兄。”少了一条右臂的秋华声音哑的像是木屑在与油纸摩擦“秋暮师兄气息又弱下去了。”
秋石眼神一颤侧首看去。
秋暮的伤痕从小腹直至脖颈衣袍俱裂伤口处贴着十几道黄符也只能闭合皮肉让出血的速度减到最低而不能彻底止血。
但切开了血肉的伤势并不是最严重的真正可怕的是有一股臭味从他下身传来——他的肠子已经断了。
秋华嘴唇发黑再度开口:“大师兄我们是撑不住了你省着些灯火吧也许还能自己冲出去。”
“闭嘴守神静气不要胡思乱想。”
秋石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左手的灯笼吹出。
这口气好像无视了灯笼的阻碍直接吹动了里面的蜡烛灯火摇曳噼啪轻响灯光更盛。
他把灯笼提得更高了一些几乎压在秋暮头顶维持着他最后一口气的生息循环。
“我二十六只纸鹤都被击落但符纸护着的那只信鸽飞出去了日落之前那只鸽子就会飞回真武祠师父师叔他们就快到了。”
秋华勉强动了动唇:“故意的”
这些老宅子里面足足有十二个在邪道上闯出过名堂的术士伏杀他们。
虽然被他们拼死杀了七个但其他五人的实力明显高出一档。
白纸扇罗师爷、猴官唐智、人屠子赵千牛、万户甘蔗瓦庆、文老板。
这五个人里头前三个是当年五府水盗大战中身经百战逃到海上去的余孽。
后两个也是这些年来背了整个交趾十五府通缉的要犯瓦庆赏银五千两文老板赏银七千两。
这五个人要是舍得受伤秋华他们只怕根本没有搏杀其余七人的机会。
更别提这五个人手底下藏着的那些尸鬼妖物。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他们却不知道。”
秋石眼神死寂的看着自己的灯笼后半句话吞在肚子里。
——他们根本不知道师父、师叔连起手来到底有多强。
只要师父、师叔在真武祠只要他们收到了消息。
秋石的眼神缓缓转动看向了前方的那一片屋顶。
在他的眼睛里面那黑色的屋顶空空如也只有瓦片和月光。
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就在此时此刻就在那屋顶上面一双双戏谑的目光正在打量他们师兄弟三人。
就像是看着蚯蚓被串上鱼钩之后的挣扎。
事实上那五个人现在确实站在屋顶等着。
文老板穿着老旧灰色儒袍头发花白用两根细杆毛笔做发簪老神在在的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抬头望月色。
“老头子这个局从正午延伸到现在所谓子不过午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