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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牌，人物数据。”

“扑克牌？扑克牌？”

“黑桃三？”

“好吧，看来我还是被剥夺资格了。不过嘛……不自由，毋宁死。”

黑发黑瞳的少年歪着头，摊开双手如此说道，却并不沮丧或愤怒，语调反而轻盈且愉悦。

“这么来看的话，就好像我做的一个白日梦呢。”

呵呵呵。

少年如此笑道，弯月般的眉眼和唇口让他的面容如同小丑绘妆般夸张而扭曲，散发着“异类”的气息。

“只是某些东西，是那‘无所不能’的扑克牌也不能改变的啊。”

他弯下腰，拾起地上滚动着的碳素笔，随手放在电脑桌上。

“比如说……现在的我，真名究竟是‘左墨辉’呢？”

少年素白的肌肤上浮现出漆黑而扭曲的藤蔓脉络，它们仿佛活物般扭动着，蜷曲着，连入少年的双眼，将那暗沉的琥珀化作如渊漆黑。

四只没有眼睑，乍一看仿佛某种装饰物的黑玉般眼珠在少年的额上凸现，两只同样的眼球在脸颊两侧反射着光芒。

他的指甲变得尖锐而漆黑，有黯哑的几丁质外壳覆盖在双手之上，并蔓延进衣袖之中。少年裂开嘴，满口尖利的獠牙中有两颗纤长的如针般利齿会让人联想到吸血鬼，可这实际上不过是注射毒液和消化酶的针管罢了。长裤下的双腿发出了骨骼摩擦的清脆声响，于原本小腿的位置有了微妙的形变，似乎……在往与原本相反的方向弯曲。

鞋袜被昆虫和爬行类融合体般的利爪撑破，少年看了看脚下，随意地合拢修长的刀状脚趾，将破损的鞋子切成碎片。

耗费了大概十数年寿命改造出来的肉体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足够自己这一世的逍遥了，更何况加速分裂和解除变异限制的细胞让损失的寿命也可以通过吞噬生灵来恢复，如此说来，自己……似乎圆满了？

“怎么可能。”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周身异类的特征迅速消退下去，变回了那个平凡而温和的少年。

“我可是‘huooizu’，信使的信使，扭曲虚妄之主，游弋的绝望。”

“如果崭新的外神这么没有出息的话，想来您也会很苦恼的。对吗？我亲爱的奈亚朋友。”

“没错！我可爱的惑弥卒，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我啊，可是很看好你这个后辈的呢！”

银发垂腰，有着东西方混合但无疑是俏丽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黑白格子裙，这位“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无论从哪里来看，都与某部轻小说里的“奈亚子”完全相同。

除了那双与惑弥卒无异的，漆黑若永夜的眼眸。

“我来接你啦，我可爱的惑弥卒。”

“哦？你是怎么找到没有扑克的我的？”

“那种不过囊括了数个世界，还是卡在二三维之间的半成品的小玩具怎么可能阻挡的了我奈亚拉托提普大人的步伐！撒，跟我走吧小惑弥卒！”

“现在还不行。”

少年微笑着，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少女伸出的白皙手臂和邀请。

“给我六十年的带薪休假，六十年后，你来接我。”

“阿拉，才刚刚上任就要带薪休假啊，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新华里招收几个比可爱的惑弥卒更优秀的组员了呢……我能不给吗？”

少女沮丧地喃喃道，如同被抛弃的宠物犬一样瞪大双眼，黑眸中满是祈求的泪光。

而少年略显狰狞的灿烂笑道：“你听我的语气是在和你商量吗？”

奈亚拉托提普的肩膀当即垮了下去：“好吧……小惑弥卒真是坏心眼……算了，和上司请个假我也来玩好了……”

“你只是想观察我这六十年来的心态转变吧？”

“当然啦，你还是第一个由人类蜕变而成的邪神呢。”

奈亚拉托提普挎住了少年的手臂，露出一个愉悦的，灿烂的微笑。

“不好好看看，怎么行呢？”

“啊，说的也是。”少年低头，注视着将温软压迫在自己手臂上的美丽的少女，露出一个同样愉悦同样灿烂，以及多了三分狰狞的笑容。“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啊。”

“‘最后的善良’什么的……超有趣的啊。”

“是吧是吧，小惑弥卒也这么觉得吧？”

少女的笑容更加甜美更加愉悦，仿佛罂丨粟般艳丽而猛毒蚀骨，这才是属于“奈亚拉托提普”的笑容。

“你的将来，会是什么个样子呢？”

“我啊……可是很期待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