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喝茶啃瓜子。
宁尘脸色微妙地扫视一圈。
在座众人正相互拜访问候、又或相互敌视,其中关系显然错综复杂的很。
可能有个人恩怨、有世家仇恨、也有门派之别这要是多嘴掺和进去,定少不了大难临头。
他暗中瞄了一眼最先来的斗笠女子。
这位倒霉的女子好巧不巧,正好被各方人马‘夹’在了中间,躲不开又走不了,别说再有什么神秘气息了,眼下似乎都紧张的有点瑟瑟发抖,哪怕故作冷静,可连茶杯都有点拿不稳当。
要是敢轻举妄动,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哪位武林前辈给一巴掌拍翻在地,如此紧张,也算情有可原。
有点可怜。
倒是那紫裙少女,仿佛置身事外般,坐在茶馆角落,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四周也无人再对她搭话,就像隐匿无息似的。
宁尘现在也不敢多想,只回厨房烧好热水,将一壶壶泡好的热茶逐一端上。
若何人有吩咐,再给他们端上几碟花生瓜子便可。
一群大佬商讨武林大事,他这小掌柜,自然是老老实实地装透明人就行。
“你小子,还挺有气场的?”
“嘶——”
九怜突然在脑内出声,吓得宁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故作镇静地坐回柜台,将头埋低,暗呼道:“别突然出声!”
“在场修为最强者不过明窍境,有何好担心的。”九怜轻笑道:“倒是你面对这些江湖人士,面色始终如常,话虽欢迎,但举止反而随意,瞧着更有趣些。”
“现在可别挖苦我了。”宁尘叹息一声。
毕竟这些人的来意,可能是为异宝。
若让他们知道异宝就在此地,岂不是要当场翻脸,群起而攻之?
“庸人自扰。”
但九怜却嗤笑道:“在场大多数人,在意的可不仅是异宝,而是那个死人的死因。”
宁尘抿唇沉吟。
他听得出来。
虽然担心这些武夫翻脸出手,但他刚才端茶之际,同样能听见各门各派的低声交流。
谈论的并非是异宝位于何处云云,而是洪少侠的死状、死因、以及凶手身份等等情报。
“相比起异宝,还是那位能一击杀死洪少侠的魔道之人,更为引人心惊。”
“他们集结于此,不全是为了争夺异宝,更想铲除扰乱秩序的祸患。”
“至于其中利益纠葛、尔虞我诈,如人心般一时难测。”
“所以,你坐着老实看戏便是。”九怜悠然笑道:“要真打起来,你大可拉张椅子,再摸些瓜果作壁上观。”
“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宁尘暗中用布将厄刀包好,故作镇定地走回后院,顺势藏好。
但直至这时,店内诸多武者才暗松一口气。
“好生古怪。”
天剑宗人群内,一青年剑客眼神闪烁,怔怔看着后院方向。
“师叔,难道是我的错觉么?为何我会感觉这掌柜气场深不可测?”
“并非错觉。”
其身旁的中年剑客面无表情,抿茶低声道:“此人气息浑然一体、双目如炬,功力之雄厚决不亚于我。”
青年一惊:“他看着与我同龄,怎会如此——”
“不好说。”中年剑客目光锐利,暗瞥不远处的紫裙少女:“毕竟,还有这等与七圣宗传人一般的诡异妖女。天下之大,总会有奇人隐居不显。”
青年脸色沉重,默默与身后其他师兄弟们交换目光。
待会儿,必须要待这位掌柜更恭敬一些才行,切记不可依仗宗门身份惹高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