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孙大人?”刘青守显然一眼认出了孙坚的身份却是微微一侧身冲他不漏痕迹地微微一笑“又来抓药么?”
孙坚微微颔首他似乎知道刘青守故意跟他打太极于是略略沉吟一会嗯了一声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白尹哪里。
要说起这太医院来那向来是开给皇室用的。但是自从闻人夏登基以后为了表彰功臣他却又批准了两个人可以享受这份皇家的待遇。
其中一个是白尹另一个则是如今北冥的相国大人:孙伏休孙琰。
好巧不巧他孙坚正是他孙伏休家的大公子。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亲儿子沾老子的光过来抓个药左右是没人觉得不妥。
所以白尹并不奇怪会在太医院门口遇见他但是白尹没有说话只侧头冲他点点头算打个招呼。
刘青守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却是神色自若微微再笑只声音却微微压低了几分说道:
“呵原也不是什么事刚才傩先生受了些伤白大人将他送了来。我看他伤的厉害多有淤血便想着跟皇后娘娘一样送他一样分量的跌打酒但又恐逾越了位份便拉了白大人出来商量着偷偷拿给他可巧孙大人又来了孙大人可要给我们保守秘密啊。”
孙坚听了这话隔着斗篷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但是语气却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些甚至不咸不淡吐出一句:
“自然医者仁心。”
好一个医者仁心方才还紧咬不放。
白尹想到这一节却是突然又觉得索然无味他平日里虽觉得孙坚人不错但是有时候却觉得他忒阴鸷了些叫人不舒服于是接着刘青守的话茬慢吞吞说道:
“那我进去等你拿。”
说着就要转身然而刚转身那边身后却是蓦然响起孙坚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白大人停步。”
白尹身形微顿一回头看向孙坚那遮住半张脸的帽子耳边只听孙坚继续慢慢悠悠道:
“等下谦仁还有事相问。”
谦仁这个谦逊仁义的两个温柔字正是他执金吾左丞:孙大圣孙坚的表字。
白尹一愣孙坚语气平淡继续耐心提醒了他一句:
“关于案子的事。”
白尹脸上浮过一丝讶然然而孙坚却似乎不再有心情理白尹的惊讶只是淡淡丢下一句等会儿这里再见转头跟刘青守絮絮叨叨起病情来。
刘青守对白尹歉意一笑。旋即轻车熟路地引了孙坚向里走:
“哦孙大人还是问那老病症么?下官一直按了那古方子却如今又有什么错处了么?”
孙坚沉吟一下难得话多了起来:“到不是却是这几日风雪太大病人身子吃不消……近来应酬又多嗯……劳累极了。”
刘青守微微一笑:“呵那到无妨加方艾条熏染之策到也起些作用……”
声音随着两个人的渐行渐远而消失殆尽。
门外又只剩下白尹自己孤单单一个人。
白尹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知道自己在门外踌躇其实并没什么意思。
于是便又折回了燕宛的病房里瞧瞧范郢给燕宛上药。
范郢这小子人虽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速度到是不慢回去的时候范郢人已经收拾好走了剩下两个医士忙活着给傩洗伤口。
其实大部分伤口在血液的作用下已经慢慢凝固。
但是为了从伤口里翻出别的碎瓷片却又不得不拿镊子重新剥开拿激烈的酒水给冲洗。
许是疼地太厉害了昏睡过去的燕宛不得不在反复地疼痛中清醒过来又**过去。
白尹愣愣站在门框边看着燕宛紧紧皱着的卧蚕眉和那双紧紧闭着的桃花眼。
那双跟范郢一样却少了十分神采的桃花眼。
但是要是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比呢?
也许差了一千分。
白尹觉得好笑其实他那时候眼睛是瞎的根本不知道人家的眼睛长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能看见东西白尹固执得觉得而且肯定着:
那个人必定有双美极了的眼睛。
凡是那人天生出来的断然都是极好的。
只是最初的最初他不曾这样以为罢了。
但如今眼前这人
那畏痛而又委屈求全的样子完全不能跟那人的形象重叠起来全然不似白尹记忆里的那个:
仗着有一张骚包脸四处惹事没人怨的闻人司。
听说闻人司的母亲原是南国东吴人。
所以他生下来便有一副南国人的俊秀样貌。
性子也不像一般北冥人那样霸道憨厚。反而有南国人特有的玲珑剔透甚至微微带点狡黠的意味。
彼时白尹就领着闻人夏在东宫到东华门之间的旷地上练刀那边就听见有人在哪里嘟嘟囔囔……嘟嘟囔囔:
“嘿呦!啧啧我说阿康你瞧见那打扮地很乞丐一样的对就是太子身边那个黄毛儿……你可别去招惹他他打人可疼了你看看我的脸就是叫那黄毛打的!”
真会胡说八道!
白尹听师傅说自己的头发明明是微微发栗色的那种!
寿宁王东门坤那会子也不大比闻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