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本座为什么要打开虚空吗？”烛龙见她这样，也不着急了，好像他们今天明天后天，今年明年后年，日日月月，年年岁岁都逃不掉了一样。

秋月生和柳飘零都中过他的奸计，对他恨之入骨，对他现在话也没有多大兴趣，没有一个搭话的，但烛龙却一点都不尴尬的自顾自说了起来。

“这天地间的规则不容情，天帝也好，西王母也罢，本座也好，早就想改变这一切了，而改变这一切的办法就是搅乱乾坤，你可能以为本座打开虚空只是为了复活妻儿吧，当然，也有这个原因。”他现在倒是对自己的目的不掩饰了。

柳飘零左耳进，右耳朵出，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要找到出口，趁机逃出去，但周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一点破绽，黑暗让人绝望窒息。

“你不用找到，这是本座借用虚空之力凝聚出来的结界，所有从虚空被本座间接或直接召唤出来的东西都逃不开。”

他的话让柳飘零想起来了之前那座尸骨堆成的山，对了，那山想离开的时候，也是被什么束缚住了，柳飘零觉得自己离真相只差一点，却怎么也不知道差一点，这种感觉，让她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刻爆体而亡。

“反正你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本座不妨和你说清楚，让你做个明白鬼。”烛龙的嘴又缓缓动了。

不止柳飘零，就连秋月生都不安分起来，好像和她一样爪心挠肝，在周围不断的飞腾，用尾巴抽着周围的石头，但那下面确实无底深渊，石头落下去也迟迟听不到回声。

反而那些被他拍掉的地方，依旧会长出来新的石头，山体因为他的爆炸越变越大，越来越后，留给他们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了，让呼吸都变得那些匮乏。

而烛龙好像没有看见没有感觉一样，继续说着：“你知道命运选中你是为了什么吗，因为你是下任天帝，你应该看到了你们前任龙神的下场，在天帝更换的时候，这天地就是一个巨大的噬魂阵，谁都逃不掉，只能被吞噬。一山不容二虎，一族不容二神，这个道理向来你也知道。”

柳飘零身上的皮肤在一块块的脱落着，她愤恨的盯着那山幻化出来的烛龙脸，身子却躺在秋月生身上不能动弹，只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的融化。

秋月生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身上的鳞片尽落，浑身燃烧了火焰，痛苦的长啸，打滚，却依旧缓解不了身上的疼痛。

“天帝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只要杀了你，在献祭出去所有灵长的种族，虚空之门自然会合上，到那时候，这天地，将会有一番新的规则，再也不会有什么无情的设定了！哈哈哈，哈哈哈，安息吧。”说完，他就消失了。

柳飘零在黑暗中看见了自己的一分为二的灵魂，看见了秋月生纯真的脸，看见了他们的曾经。

她伸手想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

就在眼前越发模糊，她无力垂下手的时候，半截手却被什么抓住了，那东西冰冷却又温暖，朝着她身体里源源不断的输送着什么，安抚着她的暴躁的心灵，让她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她看见了秋月生正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她，抓着她的手，他浑身散发一股柔和的淡光，身子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姐姐，我要走了。”

“你去哪！你不要我了吗!”柳飘零忽然惊慌起来，紧紧的抓住了那双手，但依旧阻止不了他消失。

他依旧笑着，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姐姐，你忘了吗，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或者说，我其实更像那个在山村报复所有村民只会爱自己的你。只是那个你还是不够爱自己，因为你没有我。”

柳飘零脑海中许多纷杂的画面闪过，让她理不清一切，只知道紧紧抓着眼前的人，不让他消失，好像他消失了之后，这个世间，就彻底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别怕，现在没事了，等我们合为一体，你就知道怎么爱自己，而不是伪装冷漠却一次次的伤害自己了。”

“这个世间，没有谁比我更爱你，因为我就是你啊。”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在了周围，柳飘零缓缓的闭上眼睛，她的身体好像吞噬掉了什么，极为舒服。

她的月生，走了。

什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不过是她编出来骗自己的鬼话罢了。

七魂六魄，有一魂，是天生注定只会爱自己，不会爱别人，为了爱自己，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就是她的那一魂。

她出生的太早，所以天生魂魄残缺不全，就是因为把他落在那里。

现在，他回来了。

她也完整了，应该开心才是，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想哭，眼睛也没有泪，身体从一点点的干瘪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她依旧能感觉到皮包肉的痛苦和紧致。

“啊——”随着她一声痛苦无比的吼叫，周围山崩地裂，天地变色。

只能活一个吗。

本来好好说她是可以把这个机会让出去的，但他们偏偏不，一次一次的逼她进入绝境，比她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她就要这次机会，反正，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