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耗有意义得多，真的。”承旭前所未有的严肃，眼中渐渐涌起哀伤，“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觉得自己爱一个人同那个人没有关系，我只要看着他就好了，但是到了后来，我既想他平视回应我，又希望他不要再给予我任何，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从不曾欠一个人，但是对着他，我竟然害怕，既怕不欠他，我俩再无关系，又怕欠他的越来越多，多到我喘不过气。

“这种矛盾的想法让我每一天、每一个夜晚都害怕闭上眼睛，怕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自己在黑夜里不停的追逐那道自己用尽每一分力气都追不上的背影！”颊边有滚烫的热流无声奔涌，“我不愿意用什么做不成恋人就做朋友也无妨的话来欺你，但是同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是不是也不行？”隔着深重泪雾，承旭第一次不避不闪的喊出来，“求你了，别逼我，求你了！”

这样的情意她从来还不起，她不要重蹈覆辙，多年前她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一次犯同样的错。

不不不。

一道沉稳声线切断了哀恳话语，“小旭，你送我的袖口钮不见了一只，你记不记得放哪里了？”一只手斜斜伸过来，与承旭垂在身侧的手紧紧交握，尚来不及扭头，就被熟悉力道拉出星级餐厅。

“你听到了多少？”承旭凝视他背影，挣不脱他掌握的情况下反常的笑起来，“听得开心吗？高兴吗？你又在不知不觉间俘获了一个人，恭喜恭喜。”

两道人影在宽大的玻璃窗外快速的滑过，克里斯托弗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我只是想陪你久一点……取代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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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欠不欠的，我们之间需要用到这个词吗？”方卓然握住承旭的手，按在心口上，一字一句，“我有我自己在乎的人，我想让她开心，想看她笑这也不对吗？”

“你在乎，那是什么样的在乎，像在乎路边一只流浪猫？”承旭刚刚落下的笑容又浮上来，心跳在紧密交叠的手掌下急促而有力的震动，她声音更轻，“又或者，你无意间看到路过一朵不知名的花，觉得它日日被雨打风吹很无辜，那也是在乎，你真的百分之百分得清两种感觉的不同吗？”

“如果我只是单纯可怜你，我直接拿募捐箱塞满人民币砸到你头上就好，何必绞尽脑汁安慰你、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一步都不敢错眼的看着你！”方卓然单手扳起承旭垂低的下巴，话语里无尽失望一点点剥离，“如果你不是担心我，不会选那家就在发布会地点隔壁的西餐厅，如果你完全不在意我，不会把U盘那种分分钟足以被业内封杀的东西给我，不会和法务说你不要钱，直接签合同摁手印！明明在你心里我是不一样的，我要吻你就给我吻，要拥抱你就给我拥抱，这么了解我要什么的你，为什么到头来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它？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都能让你退却？是什么让你对我们的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不值得你信任，不可以被你托付吗，嗯？”

“你知道，我原本想的结局是什么吗？你因为你妈妈的调动转学过来，总有一天你也会走的，其实只要时间足够久，我就会把你这个过客忘得一干二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做梦都在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恩恩怨怨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看透的情况下还是要刺激我，配合你们家的世交大族来刺激我！对对对，明明我是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人！”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说天塌地裂毫不过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绝不会再犹豫了，她明天就辞职！

承旭双目赤红，瞪着他，胸口不住震颤起伏，百种滋味糅杂浮沉，“我有家胜无家，你有家偏舍家，你以为这样的日子很潇洒无拘吗？我是什么，我算什么，一个让你觉得有趣用得顺手的，来反抗世俗，抗争家族的工具吗！”

这女人，永远都能上句话叫他笑，下句话叫他跳。

方卓然一把抱起她，“之前给你卡看来你根本没进来看过，我现在带你去看，你最好能一次性给我看个清楚你是不是没家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