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哆嗦着站到后头。于是乎沈云御头上的血流得就更欢快了。
见此情形,宋青绫只能起身过去弯着腰查看沈云御的伤情。
沈云御就见着先前那双眸光生动的铜铃大眼又慢慢的靠近,越来越近。
然后,宋青绫掏出荷包里刘大虎送的那瓶金疮药,往他左额的伤口处轻轻的撒上。血渐渐就止了。
哟!还真是货真价识的药。她心头惊奇,面上却不显,只拿过妇人手中的怕子,绞了水一点一点地擦着沈云御的一张血脸,力道轻柔。
沈云御不觉着疼了,脸上竟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宋青绫擦试完毕,左手食指勾提着沈云御的下巴,好生端量起他的下半张脸。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这场景颇有几分尴尬,两拨人各自面面相觑。
罗富贵大着胆子,过去抬手遮了沈云御双眼兴冲冲道:“捕快大人,您瞧,像不像?是他,铁定没错!”
宋青绫这回点了点头。的确很像,可这眼睛?她又坐回椅子拿起画像再行对比。
沈云御只觉那根柔软的葱白小指似一直长在了他的下巴上。
良久,宋青绫心头终于有了计较,咪着眼睛斜睨着沈云御道:“我平生最恨人诓我,你当真没有撒慌?你只是路过,嗯?”宋青绫拖着长音,隐隐有逼迫之意。
沈云御倒是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宋青绫斜瞄了眼身边的桌子茶具,又死死地盯着沈云御逼视道:“当真——”
沈云御面不改色:“绝无虚……。”
话音未完,只听哐声大起,宋青绫身边的桌子瞬刻四分五裂,紧接着便是壶杯溅入青石地面的刺耳碎裂声。
沈云御睁睁地看着宋青绫只大力拍了拍桌,一切就在倾刻间发生了。
罗富贵和两名粗汉被这动静惊得直跳脚躲闪。吴放和谢二勇虽曾见识过宋青绫轻易便能掰断十数双筷子。可现下这么突然发难同样惧得脸色发白,至于那妇人,早就吓得跑了出去。网首发
宋青绫一眼不错的盯着沈云御,见他并不似其他犯人那样惶恐地立即招认,他脸色发懵,再配上额上的伤更显得他清清白白。
长久的静默,终于被宋青绫的一句话打破:“我信你了。”
沈云御的眼神陡然一亮,心里震憾非常,曾几何时,他倒是无比希望能听到这话。
信归信,放还却是不行,宋青绫吩咐带他下去看管,可以解绑,饭食伤药也不能断了。
沈云御直到快要出这大堂,才忽地意识起什么。
“多谢。”
这声音低沉,不似方才那会儿装腔作势,倒有几分真心实意。
宋青绫一愣,没多想,回头便给里正道歉赔银子不提。
午时过半,罗富贵给宋青绫三人在镇上最有名的酒楼安排了一桌席面儿。
宋青绫推却了,如今采花贼的事尚无头绪,实在不宜大肆吃喝的。只叫吴放上街买了好大一堆炊饼。
话虽如此,但宋青绫食量大,她一人就分去了三分之二。之后三人便分头行事,马不停蹄地往村下奔去。
头一个受害的姑娘住在桃溪镇附近的大河村,宋青绫骑马刚到村口,就听见有人不知在何处接连喊起了:“有人投水啦……”
投水?宋青绫心头立感不妙,立即催马前行。
临到河边,宋青绫翻身跃下。远远瞧见河边围着一群男女老少。不一会,只见一白头老妪一路哭喊着:“我苦命的孙女啊!”一路被人搀着过来。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道,老妪直接扑倒在落水的那人身上声声恸哭,指天骂地,嫌老天爷不长眼,为何要夺走她乖巧懂事的孙女。一旁的妇人们听了也跟着悲伤抹泪。
宋青绫再也站不住,奔将过去,亮出腰牌:“我乃洛县女捕快宋青绫,奉知县大人命令前来彻查桃溪镇采花一案,尔等还不速速靠边。”
村里人一听是县里来的差爷,急忙挪开身子,妇人们连哭也顾不上了。只剩那老妪仍泣声连天。
宋青绫三步并两步上前,先探了探那姑娘鼻息。已然气绝,再摸颈下命脉,却有微弱颤动。
她脸上一凛,高声斥道:“谁将老人家扶起,没看到她已经快哭晕过去了吗?”
村里人听了,先前搀扶老人的两位妇人赶忙又将她搀到一边去,生怕晚了,这县里来的差爷怪罪。
宋青绫也顾不得许多,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不管是不是那个被采花贼糟蹋的姑娘想不开投了河,这人都得救。
她跪在泥地上,扳开她的嘴巴掏了掏,又使劲规律地按压她的胸口,给她嘴中度气,如此往返数次,姑娘依旧直挺挺地躺着,毫无半丝生气。她停下几息,累得粗气直喘。
那老妪见此,顿生绝望,高喊的哭声尚未拔起,却是晕厥过去。人群顿时慌乱不堪。
宋青绫心下一狠,双手运气,开始捶打姑娘胸口。
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