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于付潭之言,叶义问大吃一惊。
他未想到姓齐的也已来此,怪道衙役们未在顺昌县寻到他。
更未想到朝廷有人插手。
义叶问默不作声的蹲下身,再次用手蘸了点地上的“猛火油”,看了看,又闻了闻。
然后向一个姓徐的孔目官招了下手。
那徐孔目忙到他身边来,将身子弯下去,头低垂下准备听他说话。
他向那徐孔目吩咐道:“速去查清本城何处有猛火油?”
那徐孔目官应诺,带着十几个兵丁去了。
回过头,他又对刘姓孔目官吩咐道:“将于付潭捆起来,去同福客栈抓那齐万盛!”
刘孔目官应诺一声,便指使几个公差将于付潭捆个结实,押着他一同往同福客栈去。
那于付潭始终不言语,只低着头,面色煞白,浑身颤抖。
几十个围观的人跟在队伍后面,也往那同福客栈去看热闹。
一到同福客栈,刘孔目便分兵将客栈前后围起,只准进不准出。
叶义问坐镇客栈前堂,运筹全局。
刘孔目亲带几个公差挨个查房,并让于付潭辨认房客,找那齐万盛。
掌柜和伙计们如临大敌,也不知是何缘故,都吓的聚拢在院中。
然而,搜遍了所有客房,公差们也未搜到齐万盛。
叶义问并未感到惊奇,只因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齐万盛不在客栈中,愈发说明火烧衙署之人是他,他必会在火起之时离去。
目下只须问客栈掌柜和伙计便可知晓。
如此一想,叶义问便吩咐道:“将掌柜和伙计们唤来问话!”
一公差至院中将掌柜和伙计们唤入前堂,听候叶义问审问。
待众人进入前堂跪下,叶义问便问道:“昨日子时前后可有人退房离去?”
一小伙计道:“回禀老爷,昨夜子时一刻有五个离去了!”
“你可记得他们长甚模样?姓甚名谁?”叶义问又问道。
“为首的一个人模样雄壮,其他几人都将他唤作大圣爷爷!只因他们走后不久衙门便起火了,小的便因此记的切。”小伙计答道。
小伙计此言,真真印证了叶义问的判断,火烧衙署之人必是齐万盛无疑了。
“你可知他去往何处?”叶义问又问小伙计。
“小的不知他们去往何处,不过……”
小伙计正要往下说,老掌柜在旁拽了一下他的衣裤,小伙计会意,便不再往下说了。
“不过什么?为何不往下说?”叶义问见听他话中有话,并不放过,追问道。
小伙计只拿眼偷看老掌柜,口中嗫嚅着,并不敢出声,憋了一头大汗。
刘孔目见状,上前吼道:“老爷问你话呐!哑巴啦?”
吓的小伙计一哆嗦,不敢不说,便道:“昨夜离去前他们去过醉香楼,是他那手下对小的说的,若不然小的也不知。”
闻言,叶义问吩咐刘孔目道:“速去醉香楼查问!”
刘孔目遂率一队兵丁往醉香楼去了,叶义问继续坐镇客栈,只因他要等那徐孔目来此复命。
且说刘孔目率兵至醉香楼后,分兵守住入口。
兵丁们挨着雅阁包间搜人。
顿时,那醉香楼上下各雅阁包间中传出一片尖叫声、哭喊声、大骂声,犹如从苇荡中惊起了一滩鸥鹭。
兵丁们将那些嫖客歌妓悉数赶至楼下大厅中,让于付潭从中辨认齐万盛。
可是,楼上雅阁内却有一人非但不听命,还破口大骂刘孔目及众兵丁,叫他们仔细脑袋。
这刘孔目官向来只有对囚犯发飙,哪容得他如此嚣张?二话不说,便将那人揍倒,拿绳子捆了,扔到楼下大厅中。
那人口中大骂刘孔目瞎了狗眼,连朝廷命官也敢拘押,迟早叫他好看。
此人骂骂咧咧的说自己是朝廷命官,那于付潭听在耳中,喜在心中。
只见他梗着脖子向那人喊道:“那位,你可是兵部侍郎曹咏曹大人?”
见于付潭乱喊乱叫,一兵丁一脚将他踹倒,拿刀逼着他,他便不敢出声了,只拿眼睛瞧着曹咏。
原来那人正是兵部待郎曹咏。
见有人认出了他,那曹咏便又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你们吃了豹子胆了?快快放了本官,不然本官出去杀了你全家!”
一个兵丁便要上前揍他,被刘孔目拦住了。
只因刘孔目已起恻隐之心,他也怕抓错了人。
若对方真是朝廷命官,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孔目官,就连知州叶大人也怕不好交待。
刘孔目吃不准曹咏底细,便先替他松了绑,等下准备将他带至同福客栈叶大人跟前,请他老人家定夺。
刘孔目命于付潭从一众嫖客中找齐万盛,仍是未果。
那曹咏见他们在搜捕齐万盛,心中先是“咯噔”一下,随后又高兴起来。
只因他据此断定,那夜密谋之事已成。
刘孔目便只好从醉香楼收兵,仍回